没提前跟我说一声?”祝流双尴尬地拨着碗里的米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象征性地问,“你吃晚饭了吗?”
何铭摇头:“我随便煮个面就行。”
几句话的功夫,男人已大步走到她面前。
未等他开口问她,祝流双兀自解释:“昨晚米饭煮多了,今天就吃得简单了点。锅里剩了些蛋炒饭,学长要不介意……可以将就着吃。”
男人的双手撑在桌面上,她抬头时,他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每回被他认真注视,祝流双都觉得自己的定力不够。那双黝黑的眸子,就像一汪幽深的冷泉,不断地将她吸进去,直至溺在里边爬不出来。
她不由地红了耳垂,逃开相触的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到炒饭上:“不喜欢吃蛋炒饭的话,也可以……”
“谢谢。”何铭收回目光,转身走去厨房,“就炒饭吧,我不挑食。”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未几,里头传出一阵“哗哗”的水声。没一会儿,穿着米白色卫衣的男人端着一盘蛋炒饭,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明明他动静不大,却勾着她一颗七零八落的心四处乱晃。祝流双搅着盘子里的米粒,睫毛扑簌簌地颤动着。水晶吊灯在他眼睑下方筛出稀碎的光斑,那只匀长、白皙的手捏着瓷勺,仿佛是捏了一件艺术品。
她连自己碗里的饭都顾不上了,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尔后迅速垂下头去,假意舀起一勺送入嘴里。
“吃完了,碗我来洗吧。”专注吃饭的男人推开空盘,视线触及对面还剩三分之一未动的瓷碗时,特意放轻了声音,“饱了?看你吃得不多。”
低沉而和缓的声音攥住她纤细的神经,“砰”的一下叩响她的心弦。瓷勺碰撞盘底,祝流双慌忙将凉透的蛋炒饭塞进嘴里。
囫囵吞了几口,她把盘子推到何铭面前道:“那就麻烦学长了。”
男人接过餐盘,一双清冷的眸子却仍在她脸上停留。
祝流双本就神经敏感,哪里经得住他这般瞧着自己。他再不挪开,她的脸铁定要红了。忍无可忍,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学长……怎么了?”
“你嘴边沾了点葱花。”男人努努嘴,好意提醒。
一定是刚才吃太快了,没顾得上。祝流双窘迫地笑了笑,伸手去擦右边嘴角。
何铭放下勺子,抬手指向她的唇畔:“不是右边,在这儿。”
“是这里吗?”祝流双摸索着擦向左上方。一时情急,手背扫过他修剪圆润的指尖。
男人像无所察觉似的点了点头,拿起勺子离开了餐厅。徒留她一人怔愣在椅子上,听着胸口处的“怦怦”跃动,红了脸庞。
何铭刷个碗的功夫,祝流双躲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等到脸上的红晕褪去,她才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出来。
彼时男人正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一本财经杂志。他所坐的位置,正是她前些天日日霸占的地方。
手指背在腰后绞了绞,祝流双神色如常地向他走去。
沙发上的人似有所感,略一掀眼皮,目光锁定她。
“流双,玄关处放了箱冬桃。你看看要不要吃。”说完,何铭继续翻阅起杂志来。
“冬桃?这个季节的桃子好吃吗?”祝流双问着,脚步折去玄关。
“客户公司送的,冬雪蜜桃,产自山东,据说味道不错。”何铭的目光在杂志最后一页停顿良久,才开口解释。
桃子是下午发的,审计部员工一人一份。若是换作从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把礼盒送给顾旭峰,让他一并带回家去。
可今日,他却没有照做。
下班时,顾旭峰嬉皮笑脸地靠到他边上,作势要拎走那盒冬桃。他想也没想,便拍掉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