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开了一条缝,她趴着门边上悄悄打探何铭的动静。男人长腿交叠,姿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她索性将门敞开,低着头从里边走出来。
听到动静的男人不由地抬眼。
“我……我拿点衣服。”她状似若无其事地解释,埋着头走向衣柜。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准备去洗澡……怎么想怎么暧昧。
取下浴袍的那一刻,祝流双的脸莫名红了起来。
方才挽留他时有多胆大,现在便有多局促。她捧着浴袍,目不斜视地往回走,脸颊处的红晕一路攀上耳垂。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不安,在洗手间门被关上后,何铭从沙发上站起来,扬声道:“流双,我出去拿个东西,很快回来。”
玻璃门外窸窸窣窣,尔后是阖门的声音。
她知道,他在这时候借口出去,大约是为了缓解彼此的尴尬。
————
热水是治愈疲惫的良药,冲完澡从浴室出来,祝流双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
小腹处的痛感还在加重,她随手拿起桌上的布洛芬吞下。
硕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远山连绵,黑漆漆的影子好像一只巨大的怪物在暗夜里出没。胳膊上竖起鸡皮疙瘩,她赶忙按下电动窗帘开关。
何铭他……还不回来?
她要给他发条消息吗?
正当她对着手机干瞪眼时,何铭的消息先进来了。
【洗漱完了吗?我在门外。】
对着消息框看了又看,祝流双不觉心底热潮涌动。
他……一直守在门外吗?
胸腔里不断有七彩的气泡上浮,在她脸上绽放出明媚的花朵。喜悦化为急迫的脚步声,她小跑至门口,“啪嗒”一声打开门。
“学长去拿什么东西了?”祝流双柔声问,眉眼间的笑意差点没藏住。
好在男人正低着头,并未听出端倪。
何铭缓缓抬头,正想把从前台借来的热水袋拿给祝流双看,目光滑过女孩敞开的睡袍领口。
莹白的肌肤像深秋的晨霜,结在他眼底,化不开。
喉结滚了滚,何铭将视线移向胡桃色的木门,塑料袋在手心攥出细碎的声响。
“外面冷,快进去。”他语调僵硬地说。
在他异样的反应下,祝流双很快意识到自己竟忘了披外套。
酒店提供的睡袍款式宽大,她已尽力系紧了腰带,但深V设计的领口是她如何都遮盖不上的。
他该不会,误会她勾引他吧?
“轰——”理智崩塌,祝流双从脸颊红到脖子根,甚至锁骨处都染上了胭脂粉。
“光顾着出来开门了,有点冷。”说着,她揪起领口逃也似的跑回屋内。心一横,一直往被窝里钻去。
门口的男人摸了摸鼻尖,将乱了节奏的呼吸调整平稳,才推门而入。
声控灯熄灭,屋内只剩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开着。
祝流双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气氛过于微妙,她怕越描越黑,于是干脆噤了声。琉璃珠般的大眼睛在一片昏黄里扑闪,小心翼翼地黏在何铭身上。
他进门了。
他拿起了桌上的水壶。
他走去洗手间接水了。
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老式热
水袋?
纯白的被单蒙住她尖细的下巴,祝流双眼里满是诧异:“学长刚才去前台拿热水袋了吗,做什么用?”
电热水壶工作到一半,噪声越来越响。何铭的声音混在其中:“派出所女警跟我说你痛经有点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