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我新充值的饭卡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回寝室找的时候,还跟孤立我的室友大吵了一架。”祝流双云淡风轻地细数那天的遭遇,“后来,我坐在学校小花园的假山上大哭。是你给我递来了纸巾,也是你劝说我哭解决不了问题,早点回教室……”
纵然心潮起伏不定,她面上仍旧装作风平浪静的模样,语气稀松平常到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她边说边斜眼去看何铭,试图在他侧脸上寻找到一丝动容的痕迹。
可人类的悲喜本就不能相通。
那段记忆于她,是雪中送炭,是念念不忘的珍藏。
于何铭而言,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空白。
说到最后,祝流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她敏感地觉察到车厢里的何铭只是一个静默的倾听者。
“很抱歉,刚才尝试着回想了一下,对于你所说的事,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他的语气有些为难,可见是真的仔细回忆了。
失望显而易见。祝流双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学长心肠这么好,肯定帮助过许多人。不记得……也很正常。我记得就好。”
她顿了顿,语气真挚:“所以,如果以后学长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汽车缓缓停下,何铭忽略掉祝流双的承诺,转头问她:“你家在哪一幢?”上回他只开到小区门口便掉头走了,因而不清楚接下去该往哪儿开。
车窗雾蒙蒙的,祝流双用手擦去玻璃窗上的雾气,入眼是熟悉的小区大门。
原来这么快就到家了!几十分钟的车程好像是一瞬间的事。
“进门左拐,第二个路口直行再左拐,我家在十幢,麻烦学长了。”祝流双语气闷闷的。
没两分钟,汽车稳稳停在东湖小区十幢楼下。
在车厢里捂了半个多小时,祝流双的衣裤都半干了,她没有立马下车,而是捧着何铭的西服外套左右为难。
“学长……衣服被我弄脏了。”
她想帮他洗衣服,但这西装一看就不便宜,估计得拿去干洗店。
“不碍事,一点水渍而已。”
“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是……”
“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何铭忽然蹙眉沉声,“我还得回事务所加班。”
祝流双其实并没有被他突然的变脸所骇到,她是在听到“加班”两个字后放弃挣扎的。
同为社畜,没有什么比“加班”更重要的了。况且,他如此催促自己,大约是怕她着凉感冒了。
祝流双草草将西装放回副驾驶座,倾身打开车门,一骨碌钻了出去。
她随意张望几眼,见四下里无人便抓紧时间走到主驾驶的窗边同何铭道别,然后捂着一颗凌乱的心往单元楼走。
“滴滴——”鸣笛声起。
“祝流双——等一下。”何铭探出车窗重新呼唤她。
前行的脚步顿住,祝流双回过身,有些意外:“学长,还有什么事吗?”
“钥匙,你的电动车钥匙没给我。”何铭无奈摊手。
连她自己都忘了,可他却还记得。
祝流双的心房再一次陷落。
她脚步轻盈地飞奔向何铭所在的方向。
及肩短发在风中一甩一甩,裹挟着雨后香樟树叶的香气。
跑至何铭跟前,祝流双举起手中的钥匙串递进窗内,嘴角咧着,露出一口洁白齐整的牙齿。
“学长,等明天下班,我过来取车。”
傍晚的太阳一半躲进云层,一半露在外头。金色的光芒照在祝流双的头发上,脸颊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毛茸茸的。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