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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扶浑身绷得很紧,抓在围栏上的左手都因为用力太大指关节泛着白。

“别怕,”段缙缓缓向后退了两步,慢慢举起双手:“我不会上前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沈扶警惕地盯着他,近乎半个身子都贴在了围栏上,没有说话嘴唇紧紧抿着。

段缙发誓自己这辈子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柔和过,他解开自己军裤上的藏的短刀——那刀出现的一瞬间沈扶简直紧绷到了极点,下一秒段缙蹲下来,把那刀从地上滑到了他的脚边。

“刀给你,别怕我。”

“别怕我…”

他不知道沈扶会不会相信他,语言的力量是那么苍白。

换位思考如果他处在沈扶现在的境地,估计恨不得杀光方圆十里所有恶心的Alpha,再远远躲开。

不知道是不是他把刀扔过去的举动短暂消除了沈扶的警戒,沈扶开始慢慢扶着栏杆蹲下来,去摸那把刀,与此同时双眼依旧戒备地盯着他。

他扔过去的时候是刀柄朝着沈扶,刀尖朝着自己的。

但是沈扶大概正头脑昏沉,注意力又分散开,段缙眼看着他那细白的手指要碰到刀刃。

段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他又不敢表现出明显的关注,怕让好不容易尝试着向外探出点头的人,又被吓得缩回去。

那军刀刀刃极其锋利,沈扶手皮肤那么嫩那么薄,要是碰上了绝对立马划开一道口子。

Alpha对Omega的保护欲是天生的,尤其是这还是自己喜欢的Omega,那真是除了自己没人能碰这个Omega一根手指头,连Omega自己伤害自己都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段缙焦躁地忍耐着,心里计算着让人把医疗器送过来要多久,但是好在沈扶手晃晃悠悠,最后还是摸到了刀柄。

他心下稍稍放松,看着沈扶右手攥紧刀柄,站起来时身形晃了一下,好在很快又扶着围栏站稳。

手中的刀像是给了他无限的勇气,沈扶牢牢抓着它,开口时声音哑得不像话:“我要出去。”

段缙点头:“好,我这就联系人。”

他掏出通讯器,当着沈扶的面拨给单准,铃刚响两声就被接了:“段少校?你有没有看见…”

“沈扶在我这儿,”段缙打断他:“把车开到皇宫东面的围墙边,我马上带他过去。”

电话那头的单准愣了下,接着立马反应过来:“好!”

许是熟悉的人的声音给了沈扶一点安全感,段缙尝试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

沈扶没有动。

段缙一鼓作气走到他的身边,脱下外套将他整个裹了起来。

药物和抑制剂双重作用下,沈扶身上软得几乎一点力气没有,段缙抱着他只觉得自己怀里就像抱了块水豆腐,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给碰坏了碰疼了。

他小心地使着力,揽着沈扶往约定的地方走。

其实沈扶已经不太看得清眼前的路了,思维像是用了很久都快老化的电路一样,只模模糊糊觉地揽着自己的怀抱好有力。

他头靠在段缙的肩上胸膛上,那里的肌肉厚实坚韧,衣服应该是被洗晒过,散发着被烘得暖洋洋的、太阳的气息。

好安心…

沈扶咬紧了牙,将眼里那点水汽憋回去,但揽着他的臂弯有力地像是能一直支撑着他,支撑着他走下去。

恍惚之中周围一切风声、人声都逐渐远去,某种无形的力量把所有的光与颜色都抽走了,黑暗如同潮水从时光深处涌来,掀起记忆海底纷纷扬扬的沉沙。

十九岁的沈扶坐在华贵椅子上,夜晚静谧悄然无声,桌面上摊开着几叠16开的文件,那上面是帝都所有适龄Alpha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