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比保全他重要得多。
昭懒洋洋地向后靠进椅背,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为什么不把你也一起送上去?”
舒长延对待他的耐心如同对待智力障碍人群:“我已经被庇涅通缉了。”
对啊,昭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戳中了笑点,低声笑出来,断断续续无法停下。
他什么都不要,因此什么都不能绊住他。
他只要妹妹,也得偿所愿了。
而他呢,他也只要名声,只要权力,为什么就不能如愿?
“唉——”昭一副已经完全认命的表情,他对着天花板伸出手,手心覆在眼睛上,用一种近乎咏叹的、带着戏剧性夸张的语调喃喃低语:“我的爱恋如此崇高,而我却如此低贱。”
“但是,我不打算成为战犯,太丢人了。”
昭举起权杖,手腕一拧,抽出手杖头部的匕首,猛地刺向他自己的脖颈。
他要自杀。
“铛——!”
清脆的声音在议事厅炸响。
剧痛传来,昭的手腕猛地一麻,五指不受控制地松开。
那枚镶嵌着宝石的匕首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落在桌面上,滑出长长一段距离后停下,锋刃依旧闪着寒芒。
昭摁住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手腕,愕然抬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舒长延。
“我们说好的。”昭说道:“我不通缉舒凝妙,你要在我失败之前作为刽子手。”
“是。”舒长延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他摸索着再次抓起那柄匕首,对着自己的脖颈比划,舒长延只是冷眼看着他。
冰凉的刀锋紧贴在他颈侧的皮肤上,锋利的刃口立刻压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昭握着匕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手腕微微用力——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血线,立刻从他颈侧的皮肤上渗了出来,猩红的血珠缓缓沁出,沿着皮肤滑落。
疼。
不明显的疼,却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他,他握着匕首的手,力道一点点松懈下来。
“人的脖子…怎么这么硬。”昭手抖得更厉害:“戳不进去。”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英勇无畏。
“舒长延,我们是朋友,对吧?”
昭的尾音在议事厅里回荡,低头银发垂下,被汗浸湿,狼狈地贴在脸上:“我不要被人审判,也不要他们的评价,这些罪孽,我全都带到地狱里。我要前途光明,光鲜亮丽地作为昭阿拉德死去。我…我砍不下去,你来,杀了我吧——舒长延,你动手啊!”
——
与此同时,维斯顿将阿尔西娅的轮椅推到窗边,卡住轮轴。
窗外,远处联合大厦方向的火光与喧嚣隐约可闻,衬得屋内愈发寂静。
他抬手摘下了鼻梁上的单片眼镜,轻轻放在身旁的桌面上。
他还在思考要不要带阿尔西娅离开这里,避开地面上愈演愈烈的混乱,即便庇涅不愿意通t过他的辞呈,他也不会再去了,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
但阿尔西娅却轻声开口,打破了他的思绪:“我想留在庇涅。”
维斯顿沉默着,没有回应。
阿尔西娅安静地靠在轮椅里,双手放在膝上的软毯上,金发柔顺地从肩头铺下。
“妙妙会回来吗?”阿尔西娅轻声说道。
“她没有说。”维斯顿阖眼,仿佛妥协:“但她一定会回来。”
他太了解舒凝妙是什么样的人了,无论前方是地狱还是深渊,她都不会退却。
阿尔西娅闻言,轻轻地歪了歪头,笑起来:“嗯。”
维斯顿叹气,又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