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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欲之春 白桃青盐 87470 字 3天前

—『崩解』吧。”

他放下手,被赋予新的性质的尸体发出细微的迸裂声,从他划过的地方起逐渐裂开,溢出黑色的脓液,骨头和血肉顷刻之间消融成液体,从纸盒中渗出。

短短片刻,除了残余的黑色液体,地上空无一物。

昭抬脚避开黏稠的黑色液体,背过手,带着得体优雅的微笑:“祝你安息,虽然不知道你是谁。”

舒长延颀长微屈的身影微微动了动,脸上浮动着些斑驳而通透的阴影,那微妙阴影下却是透亮的湛蓝瞳孔,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舒凝妙蓦地转头,望向某个方向。

身边的霄绛正认真地蹲在地上,聆听每个孩子主动提供的线索。

叽叽喳喳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有个孩子说她经常看到过老师去收容所,回来还会给他们带吃的,还有个孩子拿出了老师前不久给她的素饼,一小块掰开的面饼,已经干得不成样子,小孩还舍不得吃完。

这块素饼来自仰颂教会的圣餐,大概也是在收容所领的。

死掉的这个人,是普罗米修斯曾经的成员,来到孤儿院后,只是个普通的保育老师,对孩子耐心真诚,身上仅存的积蓄都用来给小孩们买想要的东西。

小孩们能提供的大部分都是没用且无厘头的琐事,霄绛还认真听着,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表情。

感觉到她目光变化,霄绛抽出身来看她:“怎么了?”

“……没事。”舒凝妙听见了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眯起眼睛。

这时,有一个小孩突然冲出来,拽住霄绛的衣角,仰着脑袋看她,又黑又瘦的脸上满是灰尘:“阿绛姐姐,你会找到凶手的吧?”

他眼眶里沁出些雾气,紧紧抿住唇瓣,不让泪珠掉下来。

这些孩子虽然没有看到尸体,却能隐约猜到那个脾气好到连重话都不会说的大叔,已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比这更可悲的是,第一次直面死亡的孩子,走出被保护的孤儿院,需要面对的是比这更轻易夺走人生命的混乱世界。

女人握拳轻轻锤了下自己的胸口,语气笃定地保证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杀死你们老师的凶手,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几不可察的脚步声停在她们身后,昭和舒长延从地窖里走出来,逆光自身后笼罩,模糊了舒长延的身形轮廓,只留下无形的压迫感。

小孩们不认识谁和谁,但凭直觉黏上来,知道谁是能亲近的谁是不能亲近的,顿时作鸟兽散。

昭撑着一把遮阳伞,对转过头看他的舒凝妙微微扬起微笑,语气自然寻常:“看,这家伙又在随便许下不负责任的承诺了。”

霄绛回头,大感丢人现眼:“你出来还带把伞?”

“没有太阳的地方也有紫外线啊。”昭抬手遮住自己的脸,眼尾一弯,那丝仅存稳重就不见了:“我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现在把你的脸打烂,你就不用对自己这么好了。”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起来,艾瑞吉小跑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白衣女人,莫约三四十岁的模样,神态祥和,盘起的头发一丝不苟,眼角略有些细纹,纤尘不染的丝质白衣长袍轻柔地垂在地上。

她就是负责这个孤儿院的修女。

舒凝妙第一次见她,却感觉她一定来自仰颂教会,不为什么,就因为这种仿佛只有她能感受到的,独特的无法言说的气质,很像入教已久的格拉纳夫人,甚至与时毓的完美假面有些微妙的相似。

女人声音和蔼,连带着院子里其他人的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我是隐修女,你们就叫我隐吧,我是这里所有孩子的母亲。”

“妈妈。”艾瑞吉喊了修女一声,和她解释了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