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人劝去椅子后,徐昭夏才觉得没那么堵得慌,越安见她醒了,也端来了面汤,还有干净脸巾。
徐昭夏将脸巾往面汤里丢去,捞起来拧时想着要如何与这位祖宗说立后之事。
他叫她一声姐姐,她就得担起这个名,事事替他考虑周全。
既然太后娘娘提出立后,十有八九便是要定下了,若真能借这场婚事,把朝堂上的权力慢慢交到这位祖宗手上,不失为件好事。
但也不是没坏处。
还得看立的皇后是不是这位祖宗喜欢的小娘子。
她知道皇家婚事不看重这些,但总还是想尽力让他挑个喜欢的,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大几十年的光阴呢,哪能对着个冤家。
偏偏他看着就是在这等事上不开窍的愣头青,白长了高大身量,这几年没见他说过喜欢什么样的。
徐昭夏暗暗叹了口气,将擦过脸的脸巾拧干净了搭在盆沿,转过身,给那位祖宗倒了杯茶。
“陛下,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姐姐坐下说。”朱明宸端着她递来的茶,还在想她刚才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比花还软。
徐昭夏坐了下来,在他不远处的圈椅,“昨夜,太后娘娘是不是和陛下说了立后的事?”
朱明宸回过神,看了眼她带笑的眉眼后,淡淡嗯声。
“你自己心里,想不想立个皇后?”
见他低着头不应声了,徐昭夏抿了口茶,换种说辞,“你可知道,皇后会是陪在你身边的知心人,时时刻刻记挂着你,自然你也爱护着她。你们夫妻两个互相照顾,风雨与共。”
徐昭夏说得娓娓道来,仿佛真有这么个小娘子在眼前,和这位祖宗在宫中相伴着过了一辈子,她在江南也听说帝后和谐,从未红过脸。
如此这般,若能成真,再好不过。
但说着说着,她却发现屋子里的气息变得闷窒了不少,越安的头也埋得越来越低,手上还不住地发着颤。
“越安,你怎么了?”
“咣当”一声,越安没端稳面盆,将洗脸的面汤浇了一地,面汤水到处都是。
徐昭夏裙角一凉,往下看时,没顾得上自己,先发现那位祖宗寝裤底下踏着的那双软履全湿了,裤脚也溅得湿点处处。
大冷的天,这样可是要感风寒的。
她忙叫人送新的衣履进来,半分没想避嫌的事。
“不用了”,朱明宸却突然站了起来,不发一言就踩着水向外走去。
徐昭夏见他踩得用力,水花溅起落下,也觉出味来。
没想到他有这么抗拒立后之事,怕还得徐徐图之。
忙叫住他,“陛下,若是我刚才说的不对……”
“姐姐下午回西苑吗?”朱明宸骤然停下了脚步,背身问她,像个孩子在赌气,蕴起的气势却又惊人,不是个孩子能有的。
徐昭夏默然片刻,以为他发脾气要赶她走,“我下午便回。但你衣衫记得换。”
她知道这时候不能逆着他来,不然只会更糟。
“我亲自送姐姐回去,回西苑。”朱明宸说到西苑两字时,咬得很重,越发像赌气了。
更别说他不等人答应便大步离开。
徐昭夏正想说不用,他来回也麻烦,冬至也就几日的假,他好好休息才是。
被越安拦住了,“姑姑!”
“怎么了?”徐昭夏又疑惑道,“平日你最是谨慎,从未失手过。”
越安埋着头,低低道:“方才,姑姑说话时没看到那位祖宗的脸,奴婢看见了。怕是气极了。”
“我猜到了。只是时间不等人,他这般不开窍,我想着激一激,问出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