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
等他送走了人,又等到那位祖宗沐浴之后出来,当即双膝跪地,请罪道:“是奴婢不当心,还请陛下责罚。”
却听见那位祖宗问他:“你说,所有女子都想入宫吗?”
他斗胆抬头看了眼,以为那位祖宗醉了,却发现那位祖宗神色清明地坐在圈椅上,哪里有半分醉意。
唇畔正噙了抹笑意,指腹在扶手处不住摩挲着,不知在想些……也像在回味些什么。
刘敬揣度了下,回道:“陛下生得英武俊朗,便是在寻常人家,也少不得有娘子恨嫁,更别说如今还是大晋之主。若见了陛下,还不想入宫的女子,只怕天底下少有。”
朱明宸扫了眼他,“倒是会奉承,起来罢。”
刘敬笑得谦逊,“哪里,皆是奴婢心中实话。”
朱明宸笑意渐淡,没再往下继续,转而问道:“朕让你去查的事,有头绪了吗?”
谈到正事,刘敬忙收起了笑,肃然躬身,组织了下言语道:“按陛下的吩咐,让东厂的人守在了陈首辅家里,截获了太后娘娘命人送去的一封密信,为免打草惊蛇,东厂的人复抄了份,已放在陛下手边桌案了。”
朱明宸信手拿起来,扫视了眼,又撂开了。
和他猜的一样,亲政只是个名头。
即便按这些人的意思立了后,他们也没打算真让他亲政,不过是用个法子来试探他这个傀儡如今听不听话。
不过他倒想知道知道,不听话,会有什么下场。
“刘敬。”
轻轻的一句话,就让刘敬下意识绷紧了身形,竖起耳朵道:“奴婢在。”
“告诉礼部的杨钧和,朕让他办的事,他该开始了。”
刘敬在这个夜里几乎没歇口气,悄悄地出宫入宫,奔走在夜色中。
这边徐昭夏听了越安的话后,觉得那位祖宗终究还是孩子脾性,看着那么大人了,到底还是不通人事,也不懂得妥协求全。
再怎么不喜欢,教引娘子也是太后宫里送来的,就这样胡乱将人赶出宫去,怎么看都任性到了极点。
只是既然已经下了令,她身为乾元宫的人,也不能公然和他唱反调,便叫越安准备了些金银细软,明日送给那位娘子去。
就是做给太后娘娘看,也得送。
安排完这些后,她也倦了,打发走了徐平,便解开斗篷,换下了那身沾着湿意的衣裙,合帐安寝。
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立后、亲政。
这两件事在她脑海里头盘旋。
若是立了后,那位祖宗便能顺利亲政,她也就能离开了罢?
最好是去江南。
那里学风浓厚。
她在另个地方就是学的师范,还没来得及正经当上老师就来了这里。
去江南做个夫子,许就是她在这里最好的归宿。
徐昭夏彻底睡不着了,拉开床帐,趿着鞋履就去了书架,将蓝皮封的一整套四书五经搬到了灯下,忍不住翻了一遍又一遍。
想着她毛笔不是练的童子功,写得没旁人好,做人先生便得在学问上多用功些。
这套四书五经她除去日常翻阅,遇到不懂的,还会向内书堂的大学士请教,想来日后就算去教书,也不算误人子弟。
直翻到后半夜,徐昭夏止不住眼皮打架,才不舍地合起来,回了榻上。
但她在梦里睡得并不安稳,总感觉有道模模糊糊的身影站在床头。
那身影高大压迫,投下的黑影宛如座逃不开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站了会儿,似乎并不满足与隔着帘帐相望,那黑影还挑开了帐门,朝着她的脸俯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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