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昇饮了口茶,不经意间便流露出贵公子的做派,看见便知他家世不凡。
“什么?”徐昭夏心思全放在了他的话上。
“太后娘娘准备在今日,给那位祖宗立后。”
徐昭夏愣了下,手一晃,茶杯里的茶水泼了些许出来。顾不得擦,她急声问道:“是……直接下懿旨?”
裴昇见她这般情急,心里猛然一跳,暗暗观察起她来,“昭夏,你是觉得,不该立后?”
徐昭夏眉头锁了锁,“你也知道那位祖宗的性子,本来情愿的事,被人逼着难免平添三分曲折。这要是不和他打声招呼就给他立后,想也该知道事情小不了。”
说着,她倒是真的担心那位长不大的祖宗不给太后娘娘半分面子,当着朝臣的面就撕了那道懿旨,神色不由慌了慌,将茶杯搁下,急忙起身道:“裴昇,改日再谢你,我得入宫一趟!”
裴昇拦在了她面前,微微皱眉道:“那位祖宗再是无法无天,总有个度,昭夏,你不必如此着急,况且太后娘娘让你来的白塔寺,眼下还没松口。”
“你不了解他”,徐昭夏断然摇头,“他看着大,内里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给他甜头时看着千好万好,但凡惹了他不高兴,屋顶都给你掀开来。”
“话不多说,我先行一步了”,徐昭夏没说太多,略略解释了句,就要绕开他。
裴昇被她话里的偏疼听得心口微酸,不由拉住了她的手腕道:“我看着却不像,昭夏,你有没有想过,他早已不是个孩子,只是在你面前才……”
话未说完,小书房的门被人一推,“我说呢,到处找不到人,原来是在这里!”
长公主朱意真推门而入,见两人手还牵着,眼中笑意滚滚,冒着戏谑。
定睛看时,又见徐昭夏眉眼松倦,露出的雪颈也透出些许红意,她是过来人,看着这些便知道约摸是被人近过身了。
不由打趣道:“裴指挥使几时来的?”
裴昇松开了桎梏的手掌,躬身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徐昭夏在他身旁不大舒服地皱了下眉。
这还是裴昇第一次冒犯她。
虽然也知道是为了她好,怕她掺和进那位祖宗和太后娘娘的纷争里去,但还是让她觉得不适。
替她做主的不适。
他毕竟是武将,力气太大,若他不想松开,她是真的走不了。
朱意真见两人之间怪异得紧,笑意越发深了,摆摆手道:“不必多礼。本宫有事找昭夏,倒是打搅到你们了。”
“不曾”,裴昇刚答了句。
便听见身边那人道:“裴昇,若没别的事,你先回去罢。”
裴昇心口微窒。
朱意真视线在别扭的两人身上挪移,笑着道:“是我来得不巧了。”
裴昇余光看了眼那人后,敛了敛神色,向她告退而出。
“他惹你生气了?”朱意真倒是极少见到徐昭夏对人这般不客气,觉得惊讶。
转而却又笃定了方才的猜测,两人该是有过了什么,徐昭夏的态度才这般非同寻常。
徐昭夏却道没有,也朝人行了个礼,“殿下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奴婢去办?”
在长公主面前,她无法再说要回宫,毕竟她在白塔寺受罚,私自离开是明着抗命。
朱意真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看了眼周遭,问道:“本宫送你的那个孩子怎么不在?你不喜欢?”
“奴婢命她在厅上识字,这就让她过来。”
“不必”,朱意真看着她温柔认真的神色,好笑道,“昭夏,你怎么想起教她识字了?难不成做咱们这位陛下的房中人,还得通读四书五经,考个状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