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于索取,而是先与她轻柔地相触,如同交汇的溪流,之后才逐渐加深,缠绵共舞。

覃乔从喉间逸出一声细微的呜咽,传入陈嘉树耳中,它像是回应,又像是鼓励。

他们如同久旱逢甘霖,你来我往,气息在方寸之间彻底交融。身体逐渐滚烫,一团炙热的气在腹间横冲直撞。

他想将她揉进骨血里——这个念头一跃而出。

手肘撑在她耳侧,他将身体压得更低,几乎完全贴合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以此借力,让这个吻深入得更加彻底。

吻得投入,吻得忘我。不知是谁的汗水先濡湿了肌肤。陈嘉树终于微微退开寸许,带着覃乔一同翻身。他平躺下来,她则伏在他身上,两人胸脯剧烈起伏,伴着凌乱的喘息。

还没缓过来,陈嘉树忽然感觉身上一轻,仿佛她离开了,心里蓦地空了一块。

他正要起身,下一秒,松软的左眼眼皮上,被更柔软的东西轻轻覆盖。

那是……她的唇。

“乔……”他很想说“别这样”,却哽在喉间。

他紧闭双眼,呼吸绷紧如弦,仿佛拉到了极限。

胸膛里如鼓槌狂敲,可被亲吻的眼皮却敏感地捕捉到那份珍视——她正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用唇瓣极其轻柔地辗转、摩挲。

那是……连他自己都厌恶、恶心的东西……

对面高楼的巨型电子屏变换着广告画面,明亮的彩光穿透大型飘窗,为墙壁和地板洒下朦胧的光影。

借着微弱的光线,覃乔勉强看清他近在咫尺脸部轮廓,高高的鼻梁、硬朗的眉骨,以及那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然而,只是暂时停下来,看一遍他的脸,搂在她背上的手臂便倏然紧绷。

覃乔旋即低下头颅,重新埋进他怀里,继续轻柔地吻着他的左眼。那里并不柔软,连眼皮都带着微凉。

起初这触感让她有些害怕,有些心悸,可一想到昨日那血红的瞳仁,她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男人在她持续的亲吻中渐渐放松下来,卸下了所有防备。

她的乔乔用最直接的行动告诉他——她接纳他的全部,无论是完整的,还是已然改变的。

眼角漫溢出两颗泪,滑进鬓发间。

指尖突然感觉到湿意,覃乔怔然的望着陈嘉树,依稀看见他眼角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是……疼吗?

是她太急切、不够温柔,弄疼了他吗?

“嘉——”

名字还没唤全,一只温热的大掌就蓦地托住了她的后脑。下一秒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过后,男人已经欺身而上。

他没给她任何询问时间,拉起被子将两人裹入一片与世隔绝的黑暗中。

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隔了半晌,他深情低语,一字一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覃乔于黑暗中抬眼望着他,她捧住他的脸,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湿意。

喉头一哽,溢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

这声呜咽可把陈嘉树吓到了,他慌忙翻到一旁,覃乔顺势钻入他怀中,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我好怕……”呜咽变成了低低的哭泣:“我好怕你不要我……怕你从此……再也不肯碰我……”

陈嘉树的心被她哭得又酸又软,他收拢手臂,将她更深地拥住。手掌下,她背脊的蝴蝶骨伶仃地凸起,随着抽泣轻轻战栗,像一只被雨打湿、无力飞起的翅膀。他只能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无比珍重地抚过。

*

次日上午,覃乔刚离开,陈嘉树便坐在办公桌前,手肘抵着摊开的盲文书页,吩咐老宋去替他买一部新手机,顺便去田佳悦那里取回他放在公司的笔记本电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