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窗外是交错的城市高架,离得不远也不近。

正值车流高峰,密集的车辆在桥面上首尾相接,缓慢地盘旋挪动。

望着这片拥堵,只觉得自己心里也不畅快,像塞了一块厚厚的海绵,找不到可以冲出去的出口。

杨淑华的电话没再响,是因为被她拉入了黑名单……就如杨淑华当年用她的手机亲自拉黑陈嘉树。

爸爸……我该怎么办呢?

*

顾栩来得很快。他拐进病区,先看到了倚在墙边、显得有些无助的覃乔,叫了她一声。

两人并肩走到病房门外,覃乔抬手敲了敲门。

老宋从内拉开门,朝他们微微颔首,便侧身快步离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看见了坐在长排沙发上的陈嘉树。

他面朝他们,为了遮挡右眼上的纱布,戴了一副黑色墨镜。身上的病号服已换成了挺括的白色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一颗。

“嘉树……顾老师来了。”覃乔轻声介绍。

陈嘉树唇角微弯,打了个招呼:“顾老师。”

“嘉树,冒昧打扰。”

顾栩行至单人沙发前,他极为自然地将臂弯上的大衣搭在沙发背上,随即泰然入座,“实在是眼下这件事,恐怕只有你能破局。”

顾栩要说的事正是她的事。覃乔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的同时去给两人烧水、泡茶。

长条桌挨着墙,上面有烧水壶,盘子上有三只透明的玻璃杯和一罐子茶叶,覃乔先去卫生间装了一壶水回来,插上电烧水,再拿起这罐茶叶,细细瞧。

碧螺春……

但看这绿色的茶叶罐,做工粗糙,不像是陈嘉树自个儿带来的。

两人谈得正投入,覃乔扭身不忍心地打断:“顾老师,碧螺春喝吗?不过品次可能差一些。”

顾栩看过来,笑吟吟地说:“嘉树,这VIP病房隐藏福利还真不错,居然有碧螺春,快让我尝尝。”

陈嘉树抬起点下颌,脸下意识地向右偏半寸,很准确的对上她的方向,而后温声道:“乔乔……帮我也泡一杯。”

还未习惯他看不见的样子,尤其是这份盲态,心口那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覃乔迅速调整状态笑应。

覃乔倚着桌边等水开,继续听两人高谈阔论。每次顾栩抛出一段话,陈嘉树总能举重若轻地接住,再轻巧地给他抛不回去,顾栩都是不厌其烦地解答。

“虽然现在局面很糟,但我们有一张王牌——”

顾栩故意停顿半晌,在陈嘉树即将张口之际,给出答案:“就是你陈嘉树的名声。”

反搭在桌边的十指,屈起,覃乔瞬时明白顾栩要说什么。

心脏倏地砰砰砰快跳,如果有声音的话,就像水壶里快烧开的水,发出嗡嗡嗡的细微沸腾声。

再看陈嘉树被顾栩勾起兴趣,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你现在是有着国家级背书的良心企业家,只要用你积攒了半辈子的信誉为覃乔背书,所有谣言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陈嘉树还不是很懂他们媒体这套,可覃乔发现他抓着膝盖的手指在无意识地用力,黑色布料映衬下他骨节分明的双手白得像镀了层光。

顾栩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从陈嘉树企业的助残的行为,到最近地震集团自己被淋雨还不忘给人撑伞的举动,再到陈嘉树这个中国好人受了天大的委屈,最后顾栩总结道:

“一个即使身体不便仍能运筹帷幄的良心企业家,不会看错人、更不会爱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嘉树,我们不回应爆料,现在只需用你的好人光环,直接把她罩进来,让所有想攻击她的人,不得不绕开。

“过后大众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