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嗓子欢呼着抱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砰!”又一声炸响。

盛了香槟的杯壁跟着碰到她的唇,微凉。陈呈嘴角扬起老高,两颊泛着酡红,硬挺的黑发上缀满彩纸,像整片银河在他头顶。

欢呼、音乐、响彻而畔,她在幻境和现实中来回,又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拽着往下。

她接过这杯六分满的香槟,一口饮尽。

这是第三杯。

血液里蛰伏的躁动如同喷发的火焰山。

鞋跟叩击地面和遥远的记忆重合,他们将她层层包围,一张张如花似的笑,雾似的缥缈,喧嚣更是如同一个接一个的浪头。

光华灼灼,女人笑靥如白牡丹,散落肩头的长发,在灯下落满盈盈光点。

陈呈咽了咽喉咙,慌张地不知所措,只得逼着自己转身,仓促地混入人群。

一屋的人将地板踩得“咚咚咚”,旋转、再旋转,香槟照出覃乔开怀得笑脸,恍恍惚惚之间,她似乎还晃动的酒液中看到了陈嘉树。

她骤然止步,嘴里下意识地唤出:“嘉树”

陈嘉树蓦地转过身。

生怕他会走掉,覃乔不及细看,一步上前,空着的这只手扣住他瘦削的肩膀。

意想不到,男人这副身躯却因她的触碰僵住,唯独晃动的瞳仁里混杂着震惊与惶恐。

不是嘉树,嘉树不会这样。

覃乔被烫到般缩手,仓皇地倒退半步,背后的玻璃门感应到她,自动开启。

可就在她转眸之际,不经意地瞥见一道黑色身影静立在门旁边。

纹丝不动的眸光似被外面的夜色浸入,令人胆寒心惊——

作者有话说:昨天的是意向函写错了。

第33章

狂欢戛然而止,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冰。

举着香槟的手悬在半空,嘴角的弧度还未褪去,眼神却已从狂喜变成了错愕、震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像复刻似得。

“陈董。”

陈呈迟疑开口,像是唯物主义在确认这是幽灵还是真人。

陈嘉树忽视旁人目光,盲杖点地,杖尖贴着玻璃底边,缓步到中断的地方,听到自动门滑轨的微响,盲杖往前探一探,确认身前无物,他走进办公区内,随后停在覃乔面前。

他眼帘垂得很低,漆黑的瞳眸里只容得下她。

覃乔穿着修身的深红色风衣或是大衣,长度至小腿,因狂欢被迫停止,她未稳住的身形在微微晃动。略重的喘息声,又因太静被无限放大。她很高兴,拿到合作意向书确实事件值得庆祝的事,这身打扮倒也是应景。

陈嘉树伸手,指尖碰到她大衣的袖子,一把攥住。

自重逢那天起,哪怕咫尺的距离,也总像蒙着层薄雾,可奇怪的是,下一秒她的模样又变得格外清晰,像是已经深刻在脑海里,又像是眼睛替他启动了某种代偿,现实里模糊掉的细节,全由记忆里的细节补了回来。

就像她刚才跳舞时,唇角的笑意,扣住那个男人肩膀时的妩媚,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眼前。

对他避如蛇蝎,但却和那个男人勾肩搭背,是因为有上进心、有见地、努力?还是因为年轻?……不是个残疾。

他来这一趟专程为了看看拿到意向书这帮人如何狂欢?心底深处既期待见到覃乔,又害怕她出现在这里。

真是‘惊喜’不但在还和那人如此亲近。

有一瞬,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如彻底瞎了好,这样……就看不到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就不会那么难以忍受。

垂在身侧的手握的死紧,他强压下那股火气,挤出一点笑,柔声说:“我送你回去。”

在看到陈嘉树时候,覃乔的醉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