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向左偏了偏头,“你回去吧。”

后半句话是对田佳悦说得。

电梯门划开,小军跟着陈嘉树进的同时伸手虚挡在门框边,田佳悦因陈嘉树这句话没跟进去。

电梯到了负一层,电梯间隔壁就是董事长专属停车位。

小军拉开车门,手背垫在门框上,陈嘉树低头往车里钻,骨裂的右腿还未痊愈,使力不当而被压痛,他迟钝两秒,坐进车内。

陈嘉树电话打来时,覃乔刚坐进车里,她盯着屏幕上的“嘉树”她想起了杨淑华说得那些话。

太过理性便是如此,她没有足够支撑的理由去恨陈嘉树,连怨气都在这几天和他相处中泄了一大半,再看到他的因眼疾困扰到的日常,她已经动了将孩子送回去的念头。

杨淑华的恨来自对她这个女儿的心疼,她自己也是母亲,孩子受伤,母亲的痛只比孩子更多。

只不过她还是无法认同杨淑华,陈嘉树他是孩子的父亲,孩子们也有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权力。

至于她……该走什么样的路,该怎么走,谁也不能掌控她,亲生母亲都不可以。

拇指刚触到屏幕,杨淑华的电话进来,陈嘉树的电话却因长时间不接而中断。

覃乔滑屏接听。

背景嘈杂喧嚷夹杂着汽车喇叭声,她还在思索陈淑桦跑去了哪里,持续一阵的背景音中突兀地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喂,你母亲被车撞了,在夏新路十字路口。”

手机自覃乔颤抖的手心里坠落,掉在她腿上,怔怔后,她快速捡起,确认了具体方位,立即赶过去。

*

十字路人红绿灯交替闪烁,密集的人群穿梭在斑马线上穿梭,一群人聚成一圈,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堵住了一条车道。后面不知情况的汽车狂按喇叭,“滴滴”也有车子打灯变道。

黑色宾利停在斑斑马线前,小军正要打盘子绕过去,陈嘉树问了声:“外面怎么了?”

小军挠挠头:“好像有人晕倒了。”

三十五六度的天,晕倒在路上,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小军猜测着。

“救护车没到吗?”陈嘉树偏头看向窗外。

“没有。”小军又要打盘子,陈董刚才这么着急,不能耽误要紧事。

陈嘉树靠回去又说:“你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助?”

小军依言,开门下车。

小军很快回来,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例行公事地汇报:“陈董是刚才那位来找您的阿姨。”

陈嘉树“蹭”地坐直,脸转向他问:“你说什么?”

“就是刚才进你办公室那位——”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陈嘉树吼道,小军吓得一激灵“嗷”了声,就要关门。

“带我过去。”陈嘉树却说。

挤开围观的人群,陈嘉树一眼看到地上那道蜷在那儿的身影,黑瞳中发生地震般颤动一下。他半蹲下,扔了盲杖,右手从杨淑华后背和地面缝隙间伸进去,托起她的上半身。

“妈——”

杨淑华身体绵软,微阖双目,对他的呼唤没有丁点反应。

一旁中年女人,见家属来了俯身将手里这位阿姨的手机还给他:“阿姨的手机,阿姨,可能被车撞了,但也有人说是自己晕倒的。”

身侧的年轻人接过手机道谢。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这条路越发拥堵。

有人看见陈嘉树背过身,年轻人立刻将地上的杨淑华扶到他背上,他顺势环住母亲的大腿,稳稳将人背起。

年轻人搀着他的手臂,引他走进第一辆宾利。车外传来几声喟叹,夹杂着细碎的议论:

“第一次见有钱人亲自动手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