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问清楚:“树哥,有事瞒着兄弟对吧?”

对外都是朱总陈董的称呼,但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朱奥比陈嘉树小一岁,认识陈嘉树时自己还是个苦逼的软件工程系大三学生。因为电脑被无良商家修坏而找到附近维修技术口碑很好的陈嘉树。

陈嘉树不但修好了他的电脑,两人还一起搜集证据惩罚了商家的欺诈行为,干倒了那家店铺,却也因此得罪了那个混子老板,导致陈嘉树的店铺一夜之间被烧掉。

朱奥很是钦佩这个有勇有谋,而且极具正义感的男人,后来一有时间就去店里找陈嘉树,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陈嘉树成为省内供应商那年,他应聘进他公司负责供应链技术优化,虽然这里比不上大厂,可他就是乐意和陈嘉树一起做打拼。

再后来出了点事,嘉树和老张一个坐牢一个生病,他担起守住集团的责任,常常去狱里把一些经营情况口述给嘉树,由他做决策和擘画长远计划。

陈嘉树是有大才的人,他用十八年时间,从维修店店主一步步走到省重点企业,这是一条布满荆棘坎坷的路,全凭他坚韧的意志和坚定的心志劈开命运的磐石,才有今天的乔树集团。

“我和……覃乔复合了。”陈嘉树不瞒他了,确实也想和朋友分享。

果然如此,也只有覃乔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影响到陈嘉树。

“恭喜,恭喜,陈董一定要请吃饭啊。”

朱奥为他高兴,这两人的感情,他也是见证过来的不容易。

“改天,一定。”陈嘉树挺起身,拿起桌上的协议书,“谈妥了?”

“磨了一个月,搞定了。”朱奥推了推眼镜,单手插兜:“你再看看有没有细节问题,我还有个局先走了。”

朱奥出门后,陈嘉树戴上助视镜,埋下头,一字一字默读协议条款。之前他不是没尝试过人工智能助手扫描,让它读合同、意向书,但出错过很多次。最简单的错误,比如“定金”和“订金”、误读100万和1000万,他还需返回去重审。

再一个,人和机器的不同是人能识别合同里的‘语气’。只因合同中的模糊条款、补充说明,甚至标点符号的差异,都可能改变语义。

正逐字推敲到关键处,叶助敲门进来,站在桌前汇报:“陈董,楼下有位阿姨说是覃乔的母亲。”

放下手头工作,陈嘉树下楼,前台却是告诉他,这位阿姨接到一个电话匆匆忙忙地走了。

雨过天晴,陈嘉树整个人沐在光中,灿烂的光线如同金纱敷在他身上。

他在落地窗前站了片刻,抬手,屏幕贴脸,摁下熟记于心里的那串手机号码,拨过去,但是,无人接听。

陈嘉树只得给覃乔打去电话。

电话响铃时,覃乔刚从台长办公室出来,她一边往电梯间走,一边滑屏接听。

陈嘉树略急切地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乔乔,阿姨刚才到集团来找我,但我到楼下她已经走了。”

阿姨……覃乔用了一两秒反应。

等等!

妈妈怎么会去找陈嘉树?覃乔攥紧机身,瞳仁一缩:“你是说妈妈来找你?”

“嗯,前台告诉我,她接到一个电话,急匆匆地走了,脸色不是很好。”陈嘉树语气变得不太平稳透着担心:“我给阿姨打电话,她没接。”

挂断与陈嘉树的通话,覃乔立即拨打杨淑华的电话。

“嘟”了有十几声,覃乔心里担心和着急交杂,背上微微发热,指腹更是压得发白。

在即将挂断时刻,电话通了。

覃乔倏然停步,急问:“妈妈,你在哪里?!”

“在车里,准备去接孩子们下课。”杨淑华笑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