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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打开顶灯。

与外间办公室偏冷系风格不同,这里更像一间高级酒店的客房。一张宽大的沙发床挨着墙,上面铺着质感柔软的灰色床品。旁边是一盏造型别致的落地灯,灯罩很大像一只倒扣的大碗。

覃乔眼睛一热,这盏落地灯是她当年亲自挑选的。房间另一头是一扇磨砂玻璃门,隐约能看到里面盥洗室的轮廓。

快走到窗边时,覃乔坐在挨墙的橘子双人小沙发上,眼前恍惚出现那年陈嘉树的生日当天晚上,她准备请他出去大吃一顿再看场电影。

因为有个大客户临时过来,他不得不作陪,对她说是七点钟一定回来,她就在这里等他,却等到了十点多,本来一肚子气,在看到他被酒气熏红的脸,摇摇晃晃走进来那副样子时候,什么气都消了。

覃乔抓起垫在背上靠枕,抱在怀里,淡淡的清冷香气吸入鼻腔,怪是好闻。

密闭幽静的空间,最容易让人犯困,她眼尖地瞥见茶几一角放着一本《TheCityJournal》杂志。

这是一本立足英国金融城为严肃投资者和专业人士提供深度内容的刊物。

想找些事情做,她伸手捞来这本杂志,半本新华词典厚度,拿在手里很有分量。覃乔发现其中有两页折了角,拇指一掀,杂志从中间摊开,那两页版面专访的是世界地产巨鳄Deywein,这位巨鳄的全身照片占了页面的三分之一,旁边是主持人采访时两人一问一答的文字版。

大标题下醒目的写着她的英文名——QuinnQín

那是三年前了。

她清晰地回忆起来。

这些印刷字像是刻进了她的眼底,覃乔呼吸逐渐粗重,睫毛跟着簌簌发颤,像淋了雨般潮湿沉重。

过了十多分钟,休息室这扇门从外推进来。陈嘉树有个好消息要带给覃乔,他在床尾止步,视线扫过三十多平方的房间,没发现覃乔的身影——记得她穿的是黑色的外套。

匀缓的呼吸音从左侧穿过来,很近,陈嘉树随即意识到她可能睡着了,而且是在沙发那边。到嘴边的轻唤咽了回去,他转身,看向那里。

沙发上果然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像是蜷缩在那儿。

陈嘉树拄着盲杖走过去,步子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她。

覃乔感觉到身上一重,似有什么东西往身上压,她瑟缩了下,被吓醒了。睁开眼,一条浅灰色薄被子正盖在自己身上,视线上移,只见陈嘉树下颌微紧,手中空无一物,如同黑夜里的大树,静静地、沉沉的伫立在那儿。

他没发现她醒来,站了几秒,转身朝沙发尾部走。

“嘉树”她嗓子哑哑的。

男人怔了怔,旋即回身,目光倾斜的落在她的脸上:“醒了。”

“你们商量好了吗?”覃乔撑了下沙发,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堆在她腿上。

他往她这儿走:“去京市,今晚出发。”

覃乔一把攥住他的手臂,隔着西装面料,而他的手臂在她掌心里陡然僵硬。

这个动作违背了半年前“别再见了”的决绝,然而此刻,旧地重游勾起的无数回忆与眷恋

她越界了。

“我正好也想去见见顾老师,”她听见自己哑声问,“一块吗?”

*

王特助和张特助共用一间办公室,窗外这场鹅毛大雪没有要停的迹象,如同白色瀑布倾泻而下,对面那几栋高楼都有些看不清晰,王特助单手撑着桌边看着雪景,浓眉一皱,喃喃自语道:“这么大的雪,航班会停飞吧?”

张特助从电脑前抬起头,瞅了眼窗外:“不是说三点半出发你怎么还不动身?”

王特助扭身拿了桌上的手机:“陈董还没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