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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身上。

覃乔整张脸仍是没有一丝血气,额头上还有两处淤青,陶婷很是自责,绞着手指,一向嘴比脑子快的她,只剩下沉默。

床铺微微一动,刚走到床尾的姚蔓将那双保养得宜、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搭在护栏上。陶婷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别开眼睛,多看一眼都嫌脏。

姚蔓深深看着床上合着双目的女人,医生那句没有生命危险的确认,无疑像一道特赦令,暂时将她从“杀人犯”的恐惧深渊里解救了出来,但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另一重更现实、更冰冷的担忧立刻攫住了她。

覃乔出事,首当其冲的责任就在她。那一推,多少双眼睛看见了?公园里的路人会怎么描述?

更何况……

姚蔓的目光从覃乔脸上移开,投向病房窗外明媚的天气。

台里的领导于情于理,一定会来探望。届时所有的疑问都会指向她:姚主播怎么会做这种事?她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

她经营多年的得体、专业、光鲜的形象——该怎么办?

姚蔓站了十多分钟,心下做出决定,转身,出门去找朱奥。

走廊上响起两道从远处疾走来的脚步声,很重,很响。

护士站里,正端着饭碗吃饭的小护士,停止咀嚼动作,就见一个极英俊的男人像阵风一样从站前刮过去。

他身侧还有个同伴,手搀着他,两人皆是西装革履。但不像亲友那种搀,更像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动作间透着一种敬意。

视线追过去,只来得及看见那男人右拐进001单人病房,便彻底消失了。

有人进门,陶婷扭脸看过去,见是陈嘉树她立即从凳子上起身。

因心怀歉疚,她感到无地自容:“嘉树。”

男人前所未见的板起脸,对她的招呼置若未闻。张助则将他带到床头旁,男人弯下腰,伸手,掌心虚覆在覃乔脸上,肉眼可见手指在微颤。

这让陶婷心里更难受,嘴唇嗫嚅着,道歉的话语太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覃乔对陈嘉树有多重要,他们都知道。

朱奥走进来,给陶婷使了个眼色。

陶婷会意,立即跟了出去。同时往外走的还有那位张特助。

门一关,陈嘉树支起左膝半跪在地上。朱奥告诉他,覃乔后脑勺有撕裂伤做了缝合,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他不敢碰她,怕弄疼她。

凑得很近,陈嘉树才看出她额头上的淤青:“乔乔”他的喉头发出细微的颤音。

他的手顺着她的肩头滑下去,隔着单薄的病号服,握住她的手指。

这里会有伤吗?陈嘉树想起必须叫医生过来,只有医生亲口告诉他,覃乔没事,他才能放心。

陈嘉树正要起身喊王助,让他去把医生请来,可就在这事,纤柔的手指反握住他:“嘉树”

“乔乔,我在这里。”他跪回去,“我在。”

那双杏眼缓缓睁开,黑而亮的眼珠,随着脖子的转动,对视上他的眼睛。

身上动一下会有点疼,覃乔用力睁眼睛,注视着陈嘉树,男人深刻的眉目里皆是柔情和疼惜,脸还是那张每次一睁眼都会让她心动的脸,可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似乎……老了。

怎么会一晚上而已?

而且眼睛怎么这么红,他是在哭吗?

难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尖,覃乔皱了皱鼻子打量起这个房间。

白墙壁,简单的沙发三件套,窗帘也是很素的淡蓝色,外面淡黄色天光透过洒入屋内,在白色瓷砖地面上投出多边形光斑。

覃乔垂下眼帘,被子上印着澜川市第一附属医院几个蓝色大字,明眸一颤,慢几拍的意识到她住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