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一个叹服的眼神。
会议散场后,众人陆续离去,只留下五名资深记者。接下来的采访环节,被安排在会议室里间的高层休息室中进行。
大门推进去,先入眼的是墙上一副近十米长的山水字画,转身可见一套组合式素色布艺沙发,尽头是一副巨型落地窗。
窗外已雨停,日头钻出云层,金光倾泻入屋内,染黄大半面白墙壁。
接待他们的男助理请他们先就坐,询问他们喝茶的喜好后便让人去准备。
内室门从里拉开,走出来的男人也是陈嘉树的助理,他站在休息室中央,双手攥着一份文件,视线落在那位男记者脸上,恭敬道:“请周松记者跟我来。”
每人只有一个问题,十分钟不到四人都已离开,覃乔被排在最后,她知道是陈嘉树的意思,他们的名单早在一周前就就已送到他手里,陈嘉树知道她来。
这次没请她进去,而是陈嘉树走出来,他挥动盲杖,向她走过来。
男人背脊挺拔,眼眸明亮有神,如果不是手里这根盲杖,都看不出他的眼疾已经到了需要用到它的地步。
大门轻轻阖上,那位助理也走了。
“陈董。”覃乔叫了他一声。
“乔乔,好久不见。”
陈嘉树嘴唇角一弯勾出浅浅弧度,三十八岁的人,覃乔竟还能从他脸上看到不经意流露出的少年气息。
那年,前脚和陈嘉树办理离婚,后脚她就去了英国,在那里一呆就是五年多,倒也不是说一次也没回来过,逢年过节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她与陈嘉树亦有碰过两面,都只是客气寒暄。
他说的好久大概指“一年”,覃乔心里想。
陈嘉树走到单人沙发前,弯腰,指腹在空气中划两下,握住沙发扶手再慢慢地坐下来,随后将盲杖靠到一旁。
胸腔里无端生出滞闷感,覃乔呼出一口气,一时,忘记了陈嘉树就在身边。
她用余光瞄过去,因这声无端的叹息,男人的睫毛颤了颤,不知是介意还只是正常生理反应。
他是个敏感多思的人。
覃乔稍侧身,双膝并拢,面向陈嘉树,轻声应道:“好久不见。”
陈嘉树能看见覃乔,虽然说是很模糊的虚影,但似乎看到了她嘴角弯弯的样子。
六年了,他们分开的这些年,他每天拿平板看国际新闻,去年眼睛不行了,他便戴起定制的助视眼镜,放大二倍、三倍乃至五倍,只为了能看清她的脸。
新闻里的她盘起一丝不苟的发髻,妆容精致,专业干练,吐字如珠落玉盘,娓娓动听。
助理按陈嘉树的要求送来两杯茶水,放下之后便退出去了。
绵厚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覃乔端起白瓷杯浅啜一口,温润的茶汤滑入喉间,留下微苦的余韵在齿颊萦绕。
茶杯轻叩桌面,覃乔点头:“准确说是来找茬,只不过——”她故意停顿,待他挑眉表示兴趣时,才继续道,“陈董不是已经自己解决了?”
她做出推测:“‘定制报表’是陈董您故意给的机会,就为了揪出孙董这些人?”
陈嘉树微微颔首。覃乔思索片刻,指尖轻抚过温热的杯壁:“不过……只揪出孙董这只‘鸡’,不怕其他‘猴子’连夜销毁证据?”
“覃记者是觉得,我该把名单上董事们的质押情况都念一遍?”他神情稍霁,笑得轻松,“那明天乔树集团就该登上你们《财经前沿》的头条了。”
也对,杀鸡儆猴的精髓不在于杀,而在于让其他猴子看清局势,主动选边站队。
“陈董,高明。”
这句不走心的商业吹捧,让陈嘉树绷不住笑出声。他笑了片刻才说:“前段时间我和中申的秦振东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