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您?下了血本要培养清晚她爸,奈何清晚她爸不买账不成器,你跟我爷爷要是早就两手准备,培养我爸我姑,咱们夏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一招错棋,立时自高台跌落。
这番话话音落地,病房里一片死寂。
夏明州怒火攻心,大约是伤口发作,脸色苍白倒在床上嘶嘶地吸气。
夏清晚按铃叫了护士来。
护士检查过后,夏清晚和奶奶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奶奶吩咐夏清晚,“把我带回来的碧螺春泡了,待会儿叶先生要来。”
“……好。”
奶奶脚步一顿,又问,“你喜奶奶腿怎么了?走路怎么不太利索的样子?”
“可能是天气冷了,老寒腿发作了吧。”
奶奶半信半疑,“你去忙吧。”
夏清晚依言泡了茶,端到侧厅,回到楼上自己卧室。
刚关上门,手机叮咚进了一条消息:
「叶先生:在家吗?」
她倚着门回复:
「在家。」
「叶先生:我要来见你奶奶,等会儿下来让我看看你。」
「你不是在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先生:中午刚落地。」
夏清晚思忖着,打字:
「我奶奶大概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叶先生:我知道。」
想也是,这样的事,一夜过去,大概圈子里已经传遍了,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过不大会儿,埋头在书桌前看书的夏清晚果然听到了汽车声。
她站起身,撩开白纱帘往外看了一眼。
昏茫夜色中,小萱阿姨打开大门,西装革履的叶裴修从车后座迈腿下来。
小萱阿姨做出请的手势,叶裴修沿着前院小径往主屋走来,花木扶疏,或浓或淡的草木掩映中,那高大的身影也时隐时现。
渐黄的槭树树枝横斜过来,他抬起手,摁着枝杈,微微低头弯腰穿过。
家里常住人口没有像他这么高的,是而那枝杈也从没有挡了任何人的去路。
也许是他身段气质优越,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自有一种沉稳潇洒的风度。
她不由觉得,不知为何,自叶先生出现在她生活里,他就成了她生活里唯一一个安稳可依靠的存在。
奶奶和喜奶奶需要她照顾,夏明州夏长平需要她打起精神应付,除此之外,她的学业未来,都要自己拼尽了所有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刻苦来挣取。
只有他,像是风暴漩涡中的避风港。
不需要她懂事乖巧,不需要她机灵百倍,不需要她张起还未丰满的羽翼,她只要存在,站在那里,他就会笑盈盈地看着她。
夏清晚背过身倚靠在窗边墙上。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软弱,不能软弱,依靠除了自身之外的任何人都将带来灾难-
夏惠卿把叶裴修请进侧厅。
两个人谈了许久。
叶裴修起身道告辞,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夏惠卿把他送到客厅,叶裴修道,“您留步吧,不必送了。”
喜奶奶一脚深一脚浅走过来要送客,夏惠卿看见夏清晚正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就道,“清晚,你去送送叶先生。”
喜奶奶欲言又止,似是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妥,但到底不好说什么。
夏清晚放下书,走到玄关,抬起头,叶裴修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主屋。
夏清晚走在前面,提前帮他挡了槭树的树杈,叶裴修看在眼里,没作声。
走到大门外,枯败的蔷薇花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