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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从针线往上看,是一双手,一双粗糙覆满厚茧的大手,这双手正在笨拙又耐心地缝合着破烂的洞。

这双手已经很是小心了,但是刚缝完一个洞,他只轻轻一抚平褶皱,又烂了另一个洞。

这衣物已经气数已尽,再怎么缝也只是徒劳无功。

可是他又举起针线继续缝补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直到衣物再无一丝破洞。

姜水芙没有耐心看他缝完,早就走了。

他手上的衣物是她送他的寝衣,是那件极其脆弱有丝毫磕碰就会烂碎的美丽废物,是那件极其需要主人保护爱护的,她曾经熬日熬夜的心血。

她没有往上看他的脸,只是,她不看,却能感觉出那张面孔必定是眉头紧锁,全神贯注,生怕一个不小心缝坏了。

不知道哪里飞来了一只灰扑扑的蝴蝶,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自由的空气,气流吹翻了画面,一转,干枯的蝴蝶被卷起吹落至耳房的窗牖旁。

蝴蝶停留在窗牖上,翅膀再也扑腾不起来了,无望地阖了阖眼睛。

她猜错了,男人只是神色平和地缝了又缝,眸中全是珍视,眉宇之间不乏淡淡的笑意,只要他的心跳动着,眼神明亮着,就会缝好所有的裂痕。

他的手法娴熟,早已缝过多次。

他转眸就注意到了那只枯落的蝴蝶,很是应景。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接下来的一日,沈极昭完全不见人影,像是故意躲着姜水芙一般,兴许是不知道如何与她道别。

她也不在乎,第三日天光的升起,她背着包袱就要离开。

他还是不在,这样也好,免得她还要跟他周旋一番。

只是她才走出了院子,大娘就笑嘻嘻地扑上来抓住她的手:“哎哟,你怎么一个人,你家男人呢?”

姜水芙不解地望着她,大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家男人真是个好人,我想请他再来帮我锄锄地,我看他现在种的菜都长得好好的,再也不会蔫儿了,我就说嘛,男子总要挣钱勤快些,女子才能安心地跟着他,才能看他顺眼,要不然天天呆在家里,看着就烦,一股子气儿;你来癸水时他还特意来问我女子的禁忌,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能不能沐浴,多久能沐浴,还学了缓解疼痛的手法,问得可详细了,我都听懵了”

原来沈极昭的菜是因为询问求助了大娘才活起来的,原来他也会放下身段向农妇不耻下问,也会做农活报答别人。

原来他去卖菜只为了她不烦他,希望她看他顺眼。

原来她来癸水时,他这么会照顾人都是请教来的。

姜水芙被一连串的怔住了,双眸抬了抬,视线里迷迷糊糊出现一个身影,直到她的眸子一眨,那道身影才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不能走。”

她瞪大了眼眸。

前些日子街上的流浪孩子死了几个,虽然令人唏嘘,但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可从那天起,裹着他们甩去乱葬岗的人竟然莫名烧了起来,之后更是浑身痛楚,口吐白沫,最后血流不止!

什么办法都用了,还是救不回。

本来这件事只有官府知道,可是现在,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已经藏不住了!

这是瘟疫!

人传人的瘟疫!

不多时,整个镇子都会染上这种病!

沈极昭递了口水给震惊的姜水芙:“所以你不能走!”

为了避免瘟疫扩散至别的地方,谁都不能出镇子一步!。

一连几日,沈极昭都在镇上探查情况,果不其然,才过了短短几天,整个镇子上的人都人人自危,疯抢粮食,闭门不出了。

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