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芙扶着他们迈进知府的大门,谁料刚进门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何碑卿不见了?
他那么大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知府看到姜水芙带着江宗南和他老婆子来了心里气儿就更不顺了,老都老了,还要到处乱逛,于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甩着袖子就气冲冲地走了。
姜水芙抚了抚二老的背,让他们别在意,好在二老早已熟知人间炎凉,并无甚感觉。
宴席快开始了,席面上坐满了人,他们是最后几个到的,于是她将他们安置下来就兀自离开了。
她要去找他。
只是,这偌大的知府府她并不熟悉,只能凭运气乱走。
好在这些个府中人也在忙着找人,并无人注意到她不太合礼节的乱闯。
现下已经开春了,万物复苏,园中养了许多花,她几乎是走几步就能看到不一样的品种。
坠落飘扬的幽香紫藤遮住了她的双眼,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轻轻一拨,才得以走近更内里。
她穿过紫藤,一路往深处走,越走四周越清净幽静,不知怎地就舒心了许多。
走到后面她才知道是为什么,原来是海棠的味道。
紫藤花所遮掩的是一个略显荒废的院子,估摸着应该许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只是隔三差五来打扫一下。
这个院子虽鲜无人至,但也因此更能保留它的自然,海棠得以开得茂盛艳丽。
她突然就止住了脚步,不想再往前走了。
下一息,一朵海棠骨朵儿坠落,飘飘然然,柔柔弱弱地正中她的眉心,她迅速接住它。
躺在手心的海棠精灵很是醉人,原本羞于将真面目露出来,却在看到她时渐渐绽开了脸,越开越艳,如霞似锦,不多时便露出了晶莹的蕊心,她将其放在鼻尖。
下一息,她狡黠地抬头,语气带着些许傲:
“抓到你了!”
寻着她的视线而去,缀在枝头绿肥红瘦的簇簇海棠云团之下竟然赫然躺着一个男子。
由于海棠开得实在是开心,整棵花树的每个枝丫枝干都包裹着樱粉的朵儿,将男子的庞大身躯全部藏了进去,远远看去,真是一点也不违和。
若不是她闻到了些蛛丝马迹,恐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在这里。
听到动静,男子屈了屈他的一只腿,原来他腰间还藏了一酒壶,腿一支起就抵到了他胸膛上的那一簇海棠,海棠一抬头就喝到了他的酒壶边的酒,随即醉得摇曳,又落下了几朵儿,阳光也趁机闯了下来。
落下的海棠这回落到了她的发丝上,与她的红石榴宝石簪子并排着点缀她。
树上那摇曳摆动的海棠一下俯下身覆盖逗弄男子的脸庞一下又不愿让他观赏自己,调皮极了,他的面孔就这般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男子一侧脸,海棠的乌影与阳光的光影交杂,竟显得他多了几分神秘,五官更加立体深邃。
花中饮酒,他这般肆意。
何被卿一低头,看见来人有些意外:“他们找了那么久都失败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姜水芙得意地举起了她掌心的海棠,
“这朵海棠有些醉人!”
醉人?
何碑卿一思量就知道了,双眸一流转,笑意漫出:
“的确醉人,这千露饮就是用春日花碾碎而成,清香扑鼻,自然醉人。”
姜水芙不跟他废话,直接找他要人:“你让我来找你,我既已来了,那么云竹呢?该借我了吧!”
前几日他自己认输了,让她今日来找他,所以她才抛下祖父祖母来寻他,谁知道他却躲在这隐蔽的树上。
何碑卿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也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