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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水芙却向他铿锵有力地走来,一步一步,脚步声不断放大。

在他听来,就像是擂鼓一般,一声一声,在他的耳边敲个不停,然而他的脚像是定住了一般,不得动弹。

只能任由她肆无忌惮地侵袭而来。

她离他越来越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一尺到一寸,很快,她便来到了他的身侧,眼神直直地盯着他,随后俯身,贴近他。

他终是醒了来,在她靠近之时退后一步,他退后的同时,她的手从他的手边划过,夺回了她的画,冷眼瞥了他一眼。

何碑卿眼眸一松,她原来是要拿画。

姜水芙席地而坐,接着鼓捣她的花灯。

他平息了下呼吸,拿出酒具升起了火,他方才就是去拾树枝柴木的,他的动作很快,只是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瞟着她手上的花灯,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做这花灯,是为了不久后的花朝节吗?你想去参赛?”

姜水芙点点头:“不行吗?我不仅要参赛,还要拿第一!”

她把揉成一团的画稿铺平,然后看着稿子去剪裁宣纸。

何碑卿也坐了下来,兀自用方才收集的湖水烤起了酒,遂眸子攸地一抬:“你喜欢那琼酥香黄?”

姜水芙随口应下:“没有女子会不喜欢,就像你喜欢剑一样,我若送你一把好剑,你会否开心”

何碑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否定:

“不会!我只需一把剑!”

姜水芙倒是对他有些高看,眼神落在他身上打量了几许,接着慢慢挺直了身子,好奇地抛给他个难题:

“若有一天,你的剑坏了,你怎么办?”

他的火一下子烧得旺极了,炉子上的酒咕噜咕噜冒泡,好像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

何碑卿思索再三,似是想象不到有什么事情场景能损他的剑。

“所有的抉择之间,我必会护着剑!无聊人间,唯剑能抚慰我心。”

姜水芙瘪瘪嘴,他好无趣哦。

何碑卿低下头翻动地上她的工具,斜着唇打趣道:

“动物花灯本就难做,立体度是一大难关,你的雀儿要是长这样,恐怕做出来就是鸡鹅,不过也可以,人家敬花神,你给花神献供品。”

她冲他翻了个白眼,“不要来烦我!”

何碑卿摇摇头,哼笑着拿起地上的笔墨,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笔尖一触,行云流水地画了起来。

姜水芙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可越看他的画越不可置信,他的画工竟然这么好,雀儿的神态,体态,甚者是全身上下的羽毛,都被他完美地呈现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画了不同侧面雀儿的不同部位,连折叠度都画出来了。

他的画工,她见过能与之一较高下的也只有她那个前夫了。

怎么他们一个二个,比她一个女子还擅丹青!

他们小时候怕不是按着大家闺秀的规矩来培养的!

何碑卿停笔,图稿完成,他又拿削好的竹条一根根编织了起来,这活儿极其要求功力,不仅要手灵活,还要有整体轮廓的构造能力,他静下心来,竹条在他手里不停变换。

只是他还没编织多久,姜水芙就一把抢了过去,不让他编了。

“这是我的花灯,你不许碰!”

她的花灯,她要自己做,要自己赢!

何碑卿只好罢手,继续去看照着他的酒。

火候差不多了,他第一口给了她:

“要不要尝尝?这湖水清澈,又吸收了日月精华,煮出来的酒别有一番滋味!”

姜水芙才不要,她一直沉浸在编织她的花灯,很是认真,额角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眼睛里却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