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寿辰宴(二)(2 / 3)

惹鬼 辍冬 6619 字 1个月前

俨有些怔愣地从书房里走出去,这才看清楚了院子里的全貌。

没有种树,只有零星的鸡冠花,以及那吊在杆子中的秋千,这里不是承乾殿的院子,是他还是皇子时住的别院,是他生母诞下他的地方,是他同银环生活了好几年的院落。

祁俨扶着门框,一时间喉间有些酸涩,他哑着嗓子下意识喊了一句:“银姨?”

无人回应。

祁俨垂下眼,他也知道注定是无人回应的。

“殿下站在这干嘛?”突然有个女声问道。

祁俨一惊,抬眼望去便对上了银环笑意盈盈的脸,是完好无缺不需要戴面纱的一张脸。

银环冲他笑了笑,“别站在这里,快进去吧,奴婢给你洗的葡萄都还没吃吧?”

祁俨眼神惶惶,心神都仿佛还没回体,就愣愣地跟着她又进了书房。

银环转身看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怔愣模样,便笑着问道:“殿下今儿是怎么了?”

祁俨深吸了口气,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和银环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他摇摇头,“无事。”

“奴婢是过来跟殿下说一声,一会奴婢要出宫探亲,殿下找不到奴婢,可千万不要哭鼻子。”

祁俨想朝她笑一笑,但脸上笑容有几分苦涩。

他小时候其实不爱哭,但一看到银环眼泪就啪嗒掉下来,银环笑他眼泪水认人,只有认准了她才会往下掉。

可能真如银环说的那样,自从银环走后,祁俨当真就再也没哭过,一滴眼泪都不曾落出来。

他眼看着银环要走了,连忙一把将她拉住,祁俨心想,反正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是不是就能自私一点?

“银环,你不要去,你留下来。”祁俨直直地看着她,“陪着朕。”

祁俨这话里带着命令的意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用上了“朕”这个称谓,是不容他人抗拒的命令。

银环也怔住了,但她依旧顺从:“是,殿下。”

一切都好似回到了最初,在这个宁静祥和的院子里,没有其他人,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气,他同银环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一起,银环忙她手中的活,有时是女红、有时是绘画,祁俨看书习字,一偏头就会同银环对上视线,她便总是笑着问他渴不渴、饿不饿。

这梦就好像是偷来的,让他同银环多过了一段当初只道是寻常的日子,现如今却都是奢求。

祁俨看着窗外永不西沉的太阳,轻声同银环开口,“银环,朕要走了,这里不是朕要待的地方。”

“殿下已经决定好了的事,就放手去做吧。”银环温柔道。

祁俨一听到这话,只觉得那眼泪水携着哽咽已经到了他喉咙处,银环这般真实,叫他如何再能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境?

银环却只是催促他:“殿下,去做吧。”

祁俨站起身,背对着银环朝门口走去,他梗着喉咙,说不出来一句话,更是不敢回身同她告别,他怕自己一转身,便舍不得离开这了。

他这眼泪水当真是认人,现在含在他眼眶里欲掉不掉。

祁俨一步从书房中踏出去,周遭瞬间便从白日变成了黑夜,他暗自松了口气,自以为自己已经从梦境中挣脱出来了。

他眼前正有一扇没有合拢的门,祁俨想都没想就推开了它。

然后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冷汗直冒。

他看到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那密不透风的屋子里,白墙之上活生生钉着一个女人,女人身上和那四周的白墙全都是溅开的血液,有人拿着骨头不顾女人死活地捅进她嘴里,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可不论她怎么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