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影子,他圆溜溜的眼睛瞧了片刻,又转回来看甘衡。
甘衡冲他做口型:鬼上身。
鬼上身,踮着脚走路,双臂不会摆动,第二日醒来做了什么事完全不知道。
甘衡冲他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出去看看,小曰者见状连忙跟了上去,都忘了自己还有话没说了。
长生观的夏夜里,虫鸣声此起彼伏的,这股热闹劲都冲淡了几分夜色里的可怖。
甘衡跟着那人影瞧了一路,确定是鬼上身了。
他便提步快走了几步,手里捏了个符纸,打算驱一驱这鬼,却不想人还没走近,嗝到先打出来了。
甘衡:“嗝!”他尴尬地连忙一把捂住嘴巴,眼睛都瞪大了。
靠。
那人影缓缓地转过身来。
竟是鹤山道人!
鹤山道人冲甘衡笑了笑:“小施主这么晚了还出来做什么?”
甘衡也僵硬地冲他笑了笑:“我……打嗝不太舒服,想出来走走……”
鹤山道人抬起手,“来。”
甘衡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见他伸手在甘衡的人中前点了一下,甘衡立马就不打嗝了。
“真是神奇。”甘衡微微惊异。
鹤山道人袖着手笑了笑,“小施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甘衡便问他:“小道长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做什么?”
“准备一下明日要分发的药材。”
“真是辛苦。”甘衡冲他微微颔首,“那我就先回去了。”
甘衡走出去没多远,又回头细细打量着那黑夜里的身影,是很正常的走路姿势,同在窗户前不同,瞧不出丝毫的异样。
“小曰者,你说是不是我看走眼了?”甘衡皱着眉也开始怀疑自己。
小曰者严肃着一张脸,肯定道:“没看错,就是鬼上身。”
“这倒是奇了怪了,长生观里修道的小道人、侍奉在丹丘道长身边的得意弟子,竟是个被鬼上了身的。”甘衡敛眉,“但是你瞧他那状态,同我们搭话时又思路清晰得很,不像是简单的鬼上身。”
小曰者想着,以甘衡的脾气,这热闹他应该也会凑一凑的,便问他:“再跟上去瞧瞧?”
却不想甘衡抬腿就往屋里走,“苛丑打水回来了。”
小曰者:“???”
他木着一张稚气的圆脸站在那,满脸都是沧桑,甘衡!你变了!
“苛丑!”甘衡进门就高兴道:“不打嗝了!”
苛丑将打来的水放桌上,“那还喝水么?”
甘衡晃了晃那水壶,他注意到苛丑的衣服下摆都湿透了,便问他:“怎么打个水,衣服都弄湿呢?”
苛丑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唇,似乎不太愿意说。
甘衡眼珠子一转,故作叹息道:“哎,怪我,你替我打水衣服湿了,有脾气是应该的,不想同我说话也正常。”
苛丑眉头一皱,立马道:“没有。”
甘衡垂着眼,“我都知道的,不想说就不说吧。”
好大一口锅就这样叩在了苛丑头上。
苛丑实在是受不了了,“是这观里有个哑巴,守在那山泉水旁边,硬是不让我打!”他说到这气不过地磨牙,“原本早就该打好回来了的,那人把我的水打翻了!!”
“噗。”甘衡实在是没憋住,眼见着苛丑越来越气,赶紧顺毛撸,“好了好了,我先尝尝。”
水一入口,确实同往常喝的不太一样,回味甘甜,带着山间草木的清冽。
甘衡眼前一亮:“这山泉水确实甘甜!”
苛丑听他这么一说,方才还臭得要命的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他甚至晃了晃脖子,有几分得意,“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