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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的煎熬程度大过了景遥一开始的预期,就此打住就能全身而退,他将不再犹豫。他不具备选择的余地,扯下弥天大谎的那一刻,游戏停不停,不由得他再说了算。

现在喊停,他会丢失工作,前途一片茫然,也会掉一层皮,因为徐牧择不喜欢他。

景遥能感觉出来,徐牧择只是信任了他的身份,并不喜欢他这个人。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被推开的声音,徐牧择的每句话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那就明天自己过来,能摸清办公室的方位了吗?”

来了两次了,只要不是个路痴,就不会走错。星协太大了,从直播部门到徐牧择的办公室,要经过无数的关卡,内部结构复杂,徐牧择有他专属的通道,可以直达,员工没有那个权利,想找他,乘坐普通电梯过去,跟玩迷宫游戏似的,颇为费事。

这两次都有人带着,景遥一个人使用员工电梯能不能顺利找到徐牧择的方位,他并不十分确定。

“应该……可以。”景遥肯定自己,不想表现得太过废物,“嗯,可以的。”

“找不到打电话,联系方式握在了手里,别犯蠢。”

景遥再次肯定地说:“可以的daddy。”

找不到再说吧,他会随便找个人求助的,谁都行,就不能是徐牧择,他和徐牧择的牵扯越少,才越安全。

徐牧择的心情听起来不错:“不要跟我玩猜谜游戏,做事情要有效率,直截了当地表达需求,daddy不会不满足你。”

景遥声如蚊讷:“……好。”

徐牧择问:“住在哪里?”

景遥看了看天花板,小麻雀蹦到了他的床头,夜色钻进景遥的房间,他特地给小麻雀留了窗缝,为了它能离自己远去,小麻雀没走,赖在这里,或许它需要休养生息,它受了重伤。

“在金山区的一个旅馆,”景遥不敢不答,又不肯答的详细,“daddy应该没听过这个旅馆的名字。”

徐牧择的重点不在旅馆上,他的语气听起来惊讶:“住这么远?”

景遥抿唇,说:“还好。”

“还好?”徐牧择那里顿了顿,“金山到浦东六十多公里,开车最快都要一个多小时,不算上中间步行路线,公交地铁两个小时以上,你乘什么交通工具?”

“地铁……”

“几点起床?”

景遥看了眼时间,被徐牧择严肃的语气吓得不敢大声说话,气息微弱地报出那个数字:“四点。”

听筒里沉默了很久。

随后,有什么金属物品摩擦桌子的声音,是手机,或者是徐牧择的手表,或其他什么办公物件,景遥分不清。

徐牧择的声线低沉,忽地说:“地址发给我。”

景遥惊慌失措地说:“我这里比较偏,daddy找不到的……”

“我不会去接你,”徐牧择打断他的惶恐,“明天八点我有事,待会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你跟他联系,早点休息吧。”

景遥尴尬,他想多了。

徐牧择丢下这句,没再废话,电话挂的果决。

景遥拿着手机,一脸的茫然,他不情愿暴露自己的地址,他做的事太作死,他得给自己留出后路,总担心突然有天事情爆破,他能逃出生天,而不是让别人瓮中捉鳖。

徐牧择没有给他选择和拒绝的机会。

景遥心塞,丢开手机,躲进被子里蒙住头,他浑身滚烫,连后腰都渗出冷汗,打湿了床褥,缓了好大一会,重新探出眼睛,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无措地发着呆。

叮咚。

未知号码不再是未知号码,新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串新的电话数字,景遥长按数字,保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