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饱了。”
徐牧择说:“那就不吃了。”
景遥这才敢放下碗筷,这桌怎么处理?会有人来收拾吗?他要不要自己动手处理?他不知道,也不敢擅自乱动。
徐牧择站起身来,从桌子前跨了出去,边走边说:“方才有外人,不方便问你,怎么样,第一天来工作,感觉如何?”
景遥如实回答:“特别好。”
那有奉承的嫌弃,景遥不管不顾,因为就是特别好,特别好的环境,特别顺利地开播。
徐牧择例行询问的语气:“人都认识了吗?”
景遥想了想,对方愿意听怎样的答案,这个话题下一个是什么,有没有陷阱?他回答的谨慎:“还没来得及,目前只认识了负责人。”
整间办公室都空荡了下来,景遥的面前飘着饭香,徐牧择在他的视线死角处,出于安分和胆量,景遥没有回头看。
“慢慢来,时间久了谁都不陌生了,”徐牧择的声音在景遥的身后响起,“你总要熟悉这里的。”
景遥深思熟虑起来,剖析这句话的具体意思,他偷了徐牧择私生子的身份混进来,徐牧择的每句话因为身份问题,不能按照老板和员工的方式来解析。
“不是吃饱了吗?还坐在那里做什么,”徐牧择说:“过来。”
景遥这才回头看过去,徐牧择站在办公桌那边,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长盒,正低头专注地检查。
景遥起身过去,宽敞的办公室来去自如,玻璃窗透射出来的光线抵到男人的脚边,徐牧择周身都散发着令他腿软的上位者气息。
等到人来到面前,徐牧择把盖子放下,将长盒交到景遥的手里,“带手机了吗?”
景遥说:“没。”
他急匆匆地就跟着黄惕来了,什么也没收拾,也没携带。
徐牧择说:“你入职了,公司有完善的员工系统,会让你出入更方便,手机是统一品牌的,和私人手机分开,你会用到。”
景遥抱住手机盒,点点头:“好,谢……”没说完,他又立马闭嘴,这儿没别人,他不必表演礼貌和规矩,徐牧择明确表明过的事情,他不能总犯,景遥及时刹车。
徐牧择靠着书桌,长腿弯曲,打量着小心翼翼的人,忽地问道:“今天的饭菜合口味吗?”
合不合都只会有一个答案。
景遥说:“嗯,很好吃。”
徐牧择说:“可你没吃完啊。”
景遥尴尬,解释道:“那是我胃口小,饭菜是很好吃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并不在乎食物的味道,对景遥来说,吃饭只是为了不饿晕过去,品尝美味是上等人做的事,他这种活着都难的,没有功夫和耐心品尝美味。
徐牧择将他的掩饰纳入眼底,以自己的理解做出最优解,“明天换个厨子。”
景遥没有抓到重点,执着于解释自己:“不用的,是我自己没福气,我……我不太懂食物,随便吃一下。”
很假吗?这个解释?景遥心慌意乱,他也给不出更完美的答案了,他所有的智慧都在回答“表哥”那个刁钻的问题时挥发干净了。
景遥懊恼自己没出息,他想要表现的自然一点,可小老鼠哪里接触过这么大的人物,胆子都要吓裂了,徐牧择的一念之间就能毁了他的余生,他没有不恐慌的理由。
徐牧择深切地观望他。
小孩的心思逃不过他的眼睛,全在于他愿不愿意计较。
徐牧择总是能什么也不做就仿若那十恶不赦的坏蛋,被人奉承,被人恭维,被人畏惧。他曾经享受权利带来的一切,现在依然,但有些时候,权利并不能完全满足他的意愿,例如他此刻如此尽力地扮演一个慈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