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警察吗?”
严崇山人模狗样地笑了笑:“是,我就是刚才和您联系的警察,我姓严,这是我同事闻允,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是、是,方便的……”郭母侧了侧身,让出本来就狭窄的玄关,表情有点局促,“里面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了。”闻允客气地留住她,“我们就是来找郭同学问点话,问完就走,不麻烦了。”
郭母的文化水平不高,“问话”两字进了她的耳朵,自动变成了“审讯”。她本就不安的表情更加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像在等候两位警官的指挥。
……从她的紧张程度而言,她到底能不能分清“目击证人”和“嫌疑人”,恐怕有待商榷。
闻允只好说:“您坐就好了,不用管我们。嗯……郭同学在房间里吗?”
“在,在的。”郭母如梦初醒,拿粗糙的手指了指一个关着的房间门,“这个是他的房间……小敦!警察来找你问话。”
屋子的隔音效果奇差无比,二人听见“嘎吱”的声响,似乎是有人从房间里的椅子上起身,随后是啪嗒啪嗒的拖鞋走路声,最后“滋扭”一声,紧闭的木门敞开了。
郭敦手里握着一支笔,闷闷地和他们打招呼:“严警官,闻警官。”
……这屋子的隔音确实没得说,严崇山站门口的介绍竟然能被房间里的郭敦听得一清二楚。
即便如此,郭敦还是不想让命案牵扯母亲脆弱的神经,邀请二人进了隔音效果聊胜于无的房间。
郭敦的房间和大多数青春期男生的房间差不多,墙上贴着陈旧的篮球明星海报,门后挂着校服,房间里除了床和书桌基本没多余的东西。
他重新坐回书桌前,眼睛盯着敞开的物理练习册,却心不在焉,一个字也没写。
严崇山的手相当贱,走到哪儿摸到哪儿,在闻允家里的时候就查看闻允的照片,进了郭敦房间又翻郭敦桌上堆着的练习册,边翻边问:“你和跳楼的那个李芸芸熟吗?”
郭敦僵硬地“啊?”了一声:“李芸芸是谁?”
像是连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闻允打量着郭敦,微微眯了眯眼——那是他发现什么时下意识的反应。
郭敦的状态非常紧张,眼神既没落在练习册上,也不和严崇山对视,而是紧紧地看着严崇山翻的那堆练习册,好像里面埋着个不能见人的炸弹。
闻允还没来得及提醒严崇山,就见他自然而然地抽出其中一个本子,随意地翻了几页。
下一秒,严崇山惊讶地“哟”了一声,把摊开的本子往桌上轻轻一扔,拿食指在页面上点了点,一字一顿地重复:“‘李芸芸是谁?’”
那纸页上胡乱地、大大小小地写满了名字。
每个名字都是“李芸芸”。
严崇山不咸不淡地说:“看来你们真是很不熟啊。”
郭敦捏紧了手中的笔,指节都开始泛白,好像在和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僵持。
他不答话,也不和严崇山解释,呼吸深重得要命,如一头负伤的野兽。
闻允突然问道:“你喜欢她?”
郭敦的脸都涨红了,他极力辩解:“我、我对学姐不是那种感情,我怎么敢,怎么敢喜欢她呢……”
闻允:“‘不敢喜欢’和‘喜欢’是一个意思。”
郭敦下意识地否认:“不是的,不是,我只是很仰慕她……”
严崇山适时追击:“你这么仰慕她、关注她,却完全不知道她的自杀到底有没有内情吗?”
郭敦垂下眼睛,摇了摇头。
严崇山问:“那你知道什么?”
郭敦陷入沉默,他的眉毛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