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碎裂(2 / 3)

渡隙 游昀 6042 字 1个月前

好半天,艰难地道歉:“……对不起。”

那天她们不欢而散。

此后,这样类似的争吵还大大小小地爆发过数次,乔欣荣不是不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但她实在没办法看李芸芸飞蛾扑火。

而李芸芸也越发逆反,乔欣荣越是拦着,她越想证明自己没错,越期盼这段关系如她描述的一般,是纯洁无瑕的,发乎情止乎礼的。

她开始躲避和乔老师见面,常常把课余时间消耗在活动室里。

乔欣荣路过过活动室,听见李芸芸在里面练习《致爱丽丝》的钢琴曲,她在门口停留了很久,到底没有走进去。

某一日,乔老师的右眼一直跳,不安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她反复宽慰自己没什么,也许只是神经过敏,但第二天,她在学校里没见到李芸芸。

她听说李芸芸请假了。

贸然登门太越界,乔欣荣给李建安先打了个电话,李建安对李芸芸请假的事竟然一无所知,反过来问乔欣荣发生了什么事。

乔欣荣再也坐不住,她放学就去了李芸芸家里。

李芸芸来开门的时候神清呆滞,她的手臂上布满了红色的抓挠血痕,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

乔欣荣心里一紧,她先把李芸芸牵到沙发上坐好,进卫生间里找了一条干毛巾,帮李芸芸擦头发,随后,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芸芸……怎么了?”

李芸芸的眼泪先于回答一步流出来,她仅仅是这样哭泣,乔欣荣就已经被强烈的窒息感包围,一个推测在她心里产生,她难以直面、难以相信,她盲目地抱着一种希望,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李芸芸抽噎着说:“我为、我为张景程练了一首钢琴曲,问他……放学以后……想不想听……”

乔欣荣的声音跟着颤抖起来:“然后呢?”

李芸芸开始神经质地抓挠自己的手臂,她说话混乱,几乎没什么逻辑:“他同意了,我们去了活动室……我……钢琴上……他说……”

乔欣荣的眼眶红了,她抓住李芸芸的手,咬牙切齿:“那个王八蛋,把你……”

李芸芸的哭声突然停止了,她被一种非同寻常的冷静情绪覆盖,她转过头,用哭肿的眼睛注视着乔欣荣,摇了摇头,仍在一抽一抽地喘息着:“不对……不对,我是自愿的,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叫救命,我心里一定是想要和他发生关系的。”

乔欣荣一把将她按在了怀里,湿漉漉的发尾触碰在她的手背上,而她的眼泪将李芸芸的后背打湿了。

该怎么去形容这种痛楚呢?那个明亮的、可爱的、被她视若珍宝的女孩,被这样轻贱地采摘下来,践踏进泥泞里,她感受到女儿去世的那天一样的心碎,一时间,她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她哆哆嗦嗦地拍着李芸芸的背,哄着她:“别怕,别怕,不怕……我会帮你的,好不好?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两个相互支撑着的女人,在同一天被大雨淋湿了。

李芸芸轻轻地挣了一下:“不是啊……我是自愿的,我难道不是自愿的吗?不要举报他,他会丢工作的,可能还会坐牢……我、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和老师做这种事。”

李芸芸慢慢地开口,徒劳地想要说服自己和乔欣荣:“我是一个不自爱的人。”

乔欣荣捧着李芸芸的脸,将额头贴了上去,她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说:“芸芸,你很好,你没有任何过错,你是受害者……是他太坏了,加害者永远都该为自己感到羞耻。”

她太明白了,李芸芸绝不可能是自愿发生关系,倘若如此,她何必痛苦到伤害自己。

李芸芸所相信的一切崩塌了,她现在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服自己,好让自己从每时每刻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