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岁,和李煦应该差不多大。他手里拎着两大袋包装隆重的菜品,进门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一声不吭地把外卖袋放上桌,又一声不吭地开始拆包装。
严崇山保持着那个没骨头的坐姿刷手机,心安理得地说:“我不爱看外卖盒,你把消毒柜里的盘子拿出来装盘啊。”
闻允简直难以置信严崇山能缺德到这个程度,他不忍心看小男生独自忙活,挽起袖子,跟着一起摆弄。
袋子一拆,一股香味就渗了出来。
严崇山在饮食上格外铺张浪费,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深海里游的一并上桌,闻允像从聚宝盆里往外掏不小心掉进去的菜品,不知不觉就摆满了一桌,香气浸过来,他的肚子咕噜滚了一声。
他干咳一句,问那小男生:“你叫什么名字?”
严崇山远远地回答他:“许博航。”
闻允:“满二十了吗?”
严崇山:“没呢,今年刚十九,还在上大二呢,现在在局里实习。”
闻允忍无可忍:“谁问你了?”
严崇山意味深长地和他对视一眼。
电光石火间,闻允读懂了严崇山的眼神,他开悟了,原来这个许博航是个哑巴!
于是他满怀歉意地对许博航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残障人士……”
“我不是。”
许博航像个自闭症,他闷头丢出一句话,转身又去厨房端盘子。
闻允:“……”
闻允简直服了,严崇山没事瞎递什么眼神,真觉得他们有默契吗?!
许博航不能体会他的尴尬,他自顾自地把盘子端来,按龟毛领导的要求小心翼翼地、原模原样地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转移到盘子里,随后在桌边坐下,托着两腮开始发呆。
严崇山这时候才施施然起身,他晃荡到餐桌边,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下,招呼闻允:“小允子,光站着干嘛,快坐呀!”
许博航还是满面呆滞,闻允被夹在两人之间,觉得再不动筷子就得先吃一肚子气,便把手抬了起来。
这举动不止触发了什么机关,许博航突然望向他:“等。”
闻允愣了一下:“等谁?”
许博航吐出两个字:“李煦。”
他像只一戳一蹦跶的青蛙,被人戳着了就蹦两个字,没人戳就进入两眼无神的待机状态,倒出来两个掷地有声的字以后,他又走神了。
这局里到底有正常人没有?
虽然简短,闻允却领悟了他的意思——严崇山说这是欢迎宴,人还没到齐,得等。
闻允在两个神经病间枯坐了十分钟,门终于开了。李煦连哭带嚎地冲进来,计遇像遛狗的主人般缀在他身后。
李煦一个人嚎出了三狗齐汪的架势,他的脸上格外喜庆,鼻青脸肿伴着花红柳绿,上桌就能加盘菜。
“你被人打了?”
“计遇把你打了?”
闻允和严崇山异口同声地询问,后者泼了计遇一身脏水,计遇重重“啧”了一声,也往餐桌边一坐,撂下一句风凉的“他自己摔的”。
“太出息了,”严崇山诚恳地问,“你一个‘预知’把自己摔成这样,是故意设计的吗?”
李煦一回来,现场氛围一下就活泛起来,他哼哼唧唧地说:“不是!我‘预知’起作用了,预知到城管会来,结果收摊儿跑太急了,左脚绊右脚,给自己摔成这样了。”
……连左脚绊右脚这种丢人的理由都能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可见李煦的脑子的确是撞得不轻,已经无瑕顾及自己的颜面。
计遇拿起筷子,伸向众星捧月的那盘澳龙,接话说:“我正好路过看见他,就带回来了。”
闻允见许博航对那双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