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海逻瞧了瞧,陆航确实面色苍白,精神不济, 一副不舒服的样子。他便和上面打了报告, 让陆航先回去休息。
陆航回到宿舍,象征性吃了感冒药,只感觉头重?脚轻, 浑身灌了铅一样密度沉重?。
到了中午, 海逻记着他还没吃饭, 亲自送了饭过来。
他在桌上一份一份摆着微波过的小碗菜,感叹着说:
“我们陆哥当年干风纪委员的时候淋雨三天?三夜都不带累的, 现在居然能被?小感冒击倒。”
陆航躺着, 胳膊遮住脸, 倦倦地跟着笑?了声:“老了。”
海逻坐到凳子上,面对床跟他闲聊:“是不是去野星弄得?我听说你们之前被?关在野星监狱,那地方?可是不毛之地,帝国黑非洲,毒虫蚊子一大堆, 又没什么能吃的,很?容易把身体搞坏的。”
陆航说:“没有,野星挺好的……”
海逻打开自己那份饭,开始吃,边捡着人造肉边说:“我想?起来了,鸢子老家就?是野星, 你们当时还说, 等毕业了要?坐船去野星玩,就?当做毕业旅行了。”
陆航:“是规划过。”
“所以那地方?真的有景点吗?”海逻嚼着饭, “我还以为只有沙子,没什么可看的。”
陆航挪开手臂,吸顶灯的光让眼结膜刺激地收缩一下。他望着天?花板,薄唇稍抿:“有的……”
有景点的。
……
“有景点的,当然有!”白发青年抗议似的叫起来。
陆航连忙捂住他的嘴,压低嗓音:“嘘,他们都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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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航指指对面的帐子,霍鸢偃旗息鼓地噤声。
等待三分钟,确信对面的室友只是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两人紧绷的身体齐齐放松下来,胳膊肘互相贴着,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汗。
好热。
空调坏了,还没人来修。
霍鸢蹙着眉,声音是刻意维持的轻:“真的有景点,不信我搜给你看。”
他靠坐在墙边,把光脑架在两条大腿上,身子往左边倾斜,“谁说野星没景点的,那是他们无知,野星有的,我们村旁边就?有沙漠里的钢琴,你见?过没?”
陆航失笑?,摇头:“没见?过。”
他悄悄侧眸看去。盖子贴满贴纸的破光脑,被?少年啪啪啪按着键,动作粗暴,“诶刷新不出来……”
霍鸢有些窘迫,随着滴一声响,光脑黑屏关机,窘迫便成功化为了失落。
陆航架起胳膊:“熄灯前你又没充电?”
霍鸢不答,啪得把盖子一合,“算了,明天?再说。”
的确是没必要?急。那时候离毕业满打满算还有小半年,只是霍鸢是急性子,非要?提早规划起来。他的理由?也给得充分,说是提前买船票会更便宜。
霍鸢从柜子里抽出干净衣物,到卫生间去洗漱。他没关门,留着一道窄窄的灯缝儿,
陆航坐在黑灯瞎火的寝室里,朝卫生间的方?向望一眼,恰好望见?霍鸢咬着牙刷,穿着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这样的腿,他也有。但长在霍鸢身上,就?惹得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霍鸢那会其实并不白,常年在沙漠生活的人,哪个不是受紫外线侵蚀,晒得黑黢黢的。
霍鸢也黑,但他不是别人那种?干巴粗皱的,而是油亮的,浅咖色的。好像被?人握在手心仔仔细细地盘过,走向漂亮的肌肉与光泽微暗的皮肤有种?相得益彰的紧扯感。
而且,他还是白发。
伦勃朗的明暗对比好像天?生长在这个alpha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