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抽两口?就灭了。

还剩一点火星,被?他捏着烟蒂,摁在人工胃袋上,在那里烧出一个焦黑的点。

很奇怪,那一瞬间,雀鲷居然希望他走过来,往自己?脸上狠狠打一拳。

但醉鬼终究是?醉鬼,窝囊废一个。

他没有回头。

之后,酒囊生活照旧。似乎丢了那封信,对他而言的确是?无关紧要的。

信封里的钱还在。

酒囊打算把钱花掉,一次性花光。权衡再三后,他走进?了棺材店。

来之前,他已经做了不少功课,在店里转了转看看实物,又在自助台上选好颜色和尺寸,他准备买个能自动火化的棺材。

店老板问:“给家人买吗?”

酒囊:“给我自己?。”

店老板点点头,并不意?外这样的回答。大萧条时期,食不果?腹,活着比死更难。他看了看预订单,“你要的这款需要定制。”

“要定制多久?”

“一个月……”老板看了酒囊一眼,忽然改口?,“呃,两三个月,至少得三个月。你选的颜色比较小众,我这里缺货,得等空港放货下来才行。运气?不好的话,得等半年以上呢。”

酒囊插着口?袋,转身朝墙角昂了昂下巴,“那不就有吗?”

老板轻咳一声,“那,那是?样品,非卖品!”

挑好款式,店老板按照程序打印出信息表,“你得把联系人给我,随便什么人,只要是?认识你,愿意?帮你送葬的……家人,朋友,公司同事,谁都?行。”

酒囊的答案很干脆:“没有。就写我自己?的名?字。”

“那不行,这可是?程序。”店老板拒绝得也干脆,“我得确保之后有人来拿棺材,不能付了全款,回头就丢在我这儿了这种事发生过好几回了。”

店老板是?海洋族,也曾去海藻餐馆吃过饭,听过酒囊在吧台的大吹特吹,于是?他理所应当想到:“对了,你不是?军人吗?你们作战肯定有联系长?官负责的吧。”

酒囊表情消失。

店老板还在自说自话:“我看行,就写你们长?官的联系方式,退伍了,应该也有人负责的。说起来,你到底是?哪个番号的来着?”

酒囊没回答,而是?骂了一句脏话,直接走了,“事真多,不买了。”

他前脚出去,老板娘后脚回来。

老板娘捂着衣服,转头看病虚虚飘着走的鹰,问老板:“他来干嘛的,买棺材?”

老板边关门边应声,“是?啊,让他把联系人写成长?官,他就是?不给。”

老板娘嗤一声:“那不是?他吹得吗,你还真信了。”

酒囊的话不可信,这算是?大家的共识。人家回顾过去,都?是?细节越多越真实,可放在酒囊这里,就是?模糊不清。

他像个拙劣的骗子,总是?趁着酒劲眼睛发光地滔滔不绝,接着被?问到番号,就戛然而止,开?始故作无事地转移话题。

久而久之,大家只当个笑话听听,听完也就忘了。

老板娘说:“信他是?英雄,不如信我是?救你鸟命的圣母玛利亚。”

说着,他一下子拉开?外套,把一堆罐头呼啦啦倒进?老板怀里。

老板被?砸得晕头转向,边满地捡,边对着标签睁大眼睛:“肉罐头!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紧俏货。亲爱的,你该不会去抢劫公爵的仓库了吧?”

确认门已关好,老板娘朝他嘘了声,蹙眉:“小声点,别让外边的巡逻队听到了。这是?糠虾他妈妈给我的。”

老板想起了糠虾是?谁。那个可怜的孩子,早早死了父亲,全靠母亲在洗衣店打工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