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北灯]:D先生,春天来了。
这时,小机器人?打开了窗户,风席卷着草叶发芽的特殊生味,吹到幽深的卧室里。坐在椅子上的怪物深深呼吸,胸脯轻微起伏,仿佛在他腐烂如土壤的胸腔里,也重?新?长出了一抹芽。
原来难熬的冬天已经过去,又是一个春天了。
再活一年罢……
于是,这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因为彼此蝴蝶效应一般的举动,又苟活了两三年。
直至相逢与殉情。
·
观察室里,一双深绿色眼睛倏然睁开。与此同?时,监控后的小医生因为突然飙高的数值而跳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喊:
“卓医生!君,君主醒了!”
老卓本来在打盹,听到喊声一个趔趄扑到监控台上,一看数值表兑换估算,头皮一麻:
“坏了!这不是正常苏醒该有的数值,君主的精神系统开到了50%,难道他”
小医生满脸惶恐地替他把话说下去,小心翼翼:“它进化了……”
两人?带着仿生人?保镖全副武装地冲到母舰。走道漆黑,用红外?灯一打,地板上荧光亮起潮湿的脚印,证明人?鱼刚走过这条路不久。
它爬出来了。
战战兢兢地走上楼,明明新?风系统早就关闭,面前洞开的门却好?像在不断渗出凉风。
强撑抵抗着不安的感觉,他们像踏进怪物的老巢,第一次不打招呼地走进君主居住的楼层。转弯,手电筒的光弧照到门框,厨房里有动静……!
背后渗着冷汗,缓缓靠近。
随着电筒上移,视野里出现一双苍白发灰的脚踝,接着是修长强健的腿,弧度有劲的腰,再上面……一只?手扒开冰箱门,从架子上拿起一副陈旧的木质棋盘。
它缓缓转过头,眼眸森黑没有虹膜,冰冷诡异让人?想起还?未完全适应人?类身体的恶魔。
恐惧爬上老卓的脊背。他下意识想跑,但求生欲让他硬着头皮鞠躬,声音在对方?无形的压迫下发抖:
“君主,您安好?吗?”
“我很好?。”低磁共振的声音,在寂静漆黑的小厨房里,有种旁白插入般的不协调感。
“……我们观测到您的数值超出临界点。您有哪里不适吗?”
“完全没有。”
不仅没有,还?舒适得超脱感官限制。它一觉醒来回味了许久,把那种感觉在喉咙间过了好?多遍,好?舒服。
那是不论多高级的物理,化学?,或生理刺激,都无法?给予的极致满足。
老卓打着寒颤,感觉全身毛孔发凉。他看着那条人?鱼表情平静沉溺,似乎在回嚼着某种极致美味的食物。
可他确信,自己今天没给它喂过肉。
它是靠什么满足胃口的?
人?鱼摩挲着手里的棋盘,垂眸凝视上面的手画格子,眼底晦沉而亲昵,英雄,帝国的英雄……
无数次相逢不相识,换来一次对视。
手电筒灯光散射,窗玻璃反照出一片晕光,他侧眸从中审视自己,裸着的上身不够体面,但血肉充足。
你的爱,赋予我形体。
我回归了。
返生
水瓶星。
星际各个星球的命名都遵循基本?法, 水瓶星也不例外。
但它显然和想象中“水瓶倒水”的规模相差十万八千里。实际上,它在雨季的日降水量可到达0.7米,一个星期就能下满一个世界雨极。
气候糟糕到不适合人类居住。
“也不能这么说, 只是不适合鸟类生?活而已, 那些黏答答的海鲜们?,当年可是很爱在雨季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