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禁想象,早前的早前,在前世的漫长军旅时光里,那位生活时常磕磕绊绊的白司令,会不会也有这样偶尔放松的时刻。
但它不得而知。
实际上,它前世的记忆有限,一年来只?断断续续想起一些碎片,几乎凑不成片段,这或许是一种后遗症。
可它执着地回想:我应该听过他的名号,那位“白司令”……我缠绵病榻时,一定听过他的声讯。
在哪里呢……
与此同?时,观察室的水下浮动起令人?不安的动静。
深夜里值班的小医生脑袋一点一点地瞌睡,时不时半睁开眼睛,昏昏欲睡地瞄一眼屏幕。
光标闪动了下。
“嗯?”小医生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得了飞蚊症。
光标在屏幕无人?操控地移动,点开播放器,以每秒一首的速度迅速切歌。切换的音符太?迅速,组成一系列诡异跳跃的调子。
“喂……!啥玩意,怎么回事,这破电脑坏了?”小医生拧着眉毛,抓着鼠标拍了拍。
光标瞬间下拉,飞过近千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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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医生突然被那不正常的控制吓醒,他牙齿根开始打颤,“不会吧……是它!”
他又惊又恐惧,害怕地不住恳求,“求您了,别附身我啊啊啊。“
慌乱中,小医生暼见了歌单的名录,【电子八音盒合集】,正要叫,那宛如被鬼魂控制般的下拉切歌,却突然暂停了。
光标停在一行目录上。
小医生凑近过去,读出它奇怪的名字……
·
《冰淇淋广播》指的是战争决战前夕的最后警告通知,一般只?发生在首都沦陷时。
它是一道电子拾音器的八音盒声,音色欢快优美,像极了驶入小镇的冰淇淋车会放的音乐,故因此得名。
但它的使用场合却称不上优美。
当冰淇淋广播悠扬的小调在首都星上空响起时,革命军的舰队正从厚厚的云层穿出来,如回归的鸟般一头扎进大气层。在它下面,有人?欢呼,有人?害怕,有人?抱起孩子就冲向地下避难所。
为防恐慌,政府便放出极具人?道的舒缓式警报声,让避难所的人?们保持冷静。
郁沉并?没有机会去避难所。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去。
断断续续沉睡了好?几年,某天醒来时,他发现后背发达的脊柱神经已经和床边的仪器长在一起。
机器人?管家说:“主人?,你像一棵树。”
一棵老树,一棵在死前拼命伸长根系,想要逃出这间破旧宫殿的树。
粗壮密布的神经线逐渐和整个宫殿的电线纠缠在一起,天花板都被拱烂了。流着血的神经管垂下来,宛如阴暗腐败森林里的植物藤。
机器人?:“每个人?走进来都会被吓死。”
他缓喘着问:“那你呢?”
机器人?:“我不是人?,我只?会被您的神经线入侵到宕机。”
宕机还?是好?的,至少?还?能重?启。总好?过那些医疗仪器,每次郁沉想接入它们的信号跑出去,它们都会砰得一声响,被烧到冒烟。
别人?要死了,会器官衰竭。
他要死了,会变成怪物。
机器人?问:“您期待变成怪物吗?”
他说:“不做怪物,又能做什么。我已经在他人?口中做了很多年怪物,应该轻车熟路。”
他便放任自己不断向坏的方?面“进化”。
怪物不需要那么多无用的器官。长久的黑暗,让他适应了缺少?眼睛的生活,习惯了不使用手脚。
脸部,肺部,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