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刚上高中不久,适应不了封闭式的军校生活,加上学?校的饭菜不合口味,总是吃不下饭,他整个人?在月余消瘦了许多。

那只beta比他还小一岁,得知消息,连夜做了六道他爱吃的菜,瞒着公爵府偷跑出来。

爷爷死后,雕鸮父母只管花天酒地,只要小少爷一成?年,他们就准备把他嫁给同一阶层的贵族,互相换取利益。

没有人?关心小母鸡是不是真的吃饱了饭,只有那个卑微的beta少年,把少爷当?成?了生命中的天与?地,恨不得把自?己剁碎了,做成?餐食,送进少爷的胃里以供果?腹。

15岁的小母鸡,在学?校长满荆棘的栅栏围墙前,见到?了冒着冷雨,踏着泥水而来的14岁小奴隶。

小奴隶,没错,小母鸡一直是这么高声称呼他的。

海因茨却甘之如饴,抬起手臂擦擦脸上的雨水,狼狈又高兴,把怀里依旧滚热的饭盒从栅栏边递过去。

荆棘藤割破了海因茨的手腕,在雨水的冲刷下,一丝血红转瞬而逝。

小母鸡从他冰凉的手里沉默地接过饭盒。

海因茨又把单独包装的塑料袋塞过去,祈求地塞进小母鸡怀里,“请收下这个,少爷。”

小母鸡摸了摸袋子,里面硬邦邦的,是个杯子。

“少爷,生日快乐,少爷。”他不熟练地鞠着躬。

那个年纪的海因茨,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圆滑。他是生涩的,真诚的,鞠躬不是为了阿谀奉承,只是为了单纯表达溢出来的忠爱。

小母鸡一言不发地走了,在他看来,自?家的佣人?跑出来给自?己送饭,应该是天经?地义的。

但当?他回?到?寝室,打开层层叠叠满溢出来的饭盒,一股新鲜的水汽带着饭香扑面而来,小母鸡还是不争气?地把眼泪撒进了米饭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小奴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哭了他嚣张跋扈的少爷。

之后,军校里渐渐在流传,说那个每周两次雷打不动来送饭的廉价beta,是少爷养的小姘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传得很难听,但少爷从来没有否认过。

直到?某一天,来送饭的海因茨不幸被巡逻队的探照灯照到?,全校通报少爷和一个beta半夜私会谈恋爱。

海因茨因此受到?了雕鸮公爵家严厉的责罚。

不许吃饭,被吊起来挨打,浑身?肿痛还要跪在地上用脏抹布擦地板。只要路过的管家发现一枚不该有的指纹,海因茨就要被罚再擦十遍。

小奴隶终于病倒了,像一滩透明的烂泥巴一样,蜷在厨房的锅炉旁睡着。

那一夜,他迎来了人?生中的永恒。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的小少爷翻过军校高高的墙头,不管不顾地跑回?来看他,还自?以为无人?知晓地偷亲了他一口。

海因茨今后的余生,都在无限回?味那一刻。

因为其中的珍重,羞怯与?不舍,都是少爷灵魂的复现,是他这个廉价beta难以企及又感激涕零的东西。

此时此刻,海因茨躺在公爵府萨瓦的床上,一瞬不瞬望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

忽然,他扭曲地笑了笑。

他活着,就是为了得到?少爷,不择手段,不计一切代价。

落满灰尘的落地窗外?,天空中划过一道接一道尾迹。白色的细线在天幕下画出纵横交错的图案,那是前来给暴君凯德庆生的舰船们留下的尾烟。

海因茨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一下西装下摆,站到?窗前,对着玻璃反射中的自?己露出完美微笑。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