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沉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捉襟见肘。身为?戈尔贡武器设计局的大股东,想要?见他,完全可以找几个alpha过来围捕他。
再?不济,他也说了自己明早会回?去。人鱼美美得睡一觉,吃个早饭,等着他不就?行了?
可郁沉偏偏没有妥善坐等。
上位者理应喜怒不形于色,防止泄露短处,被下面人威胁。
郁沉这么做,简直等于把小半张底牌都露给他看了。
他以后要?是存了异心?,岂不是随便就?能找个由?头?把人鱼骗出来?
被他拿住把柄,摸到底线,这其中?的风险,郁沉那么心?思缜密的人,不可能不懂。
像是了解他心?中?的纠结,郁沉语调轻快地回?答:“到了我这个年纪,也该仗着年龄任性一些了。”
白翎恨得磨牙:“何止是任性,简直就?是,就?是”
有些太顾着他了。
郁沉循着声音走过来,轻柔抚上白翎被冷汗浸透的后脑,给他顺顺毛,不动声色解起他的衬衣扣子。
湿成这样,得尽早带去泡热水,否则明天还得感冒加重。
让他忧心?的孩子。
郁沉忽然说:“一小时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改答案吗?”
白翎艰难地回?忆一下,想起在广场上似乎问?过对方,自己是他唯一的什么。
人鱼回?答说,小宝贝。
他那时候莫名出离愤怒,下意识觉得不应该是这个答案,小宝贝什么的,听起来就?像哄孩子的话术,根本没把他摆在平等的位置上。
白翎转了转灰眼珠,声音淡淡:“您想改成什么?”
人鱼认真细致托着他的手臂,拽掉那件湿淋淋已?经?贴在身上发硬的衬衣,自然而坦诚地说:
“弱点。”
伊苏帕莱索,唯一的弱点。
白翎神情?怔了怔,冻僵的心?脏又重新?泵出一股热烈的鲜血,通过血管传递到四肢百骸。
比起“亡妻”那种用配偶身份形容的措辞,他更喜欢这类人性的暴.露。
白翎声调依旧冷若冰霜,脖颈却一点一点泛起薄红,说:
“我勉强接受您的新?答案,但还需要?时间来论?证。”
话音刚落,他被揽住腿弯一把抱起,以绝对的力量感,扛抱到肩头?。
“正巧,退休公务员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郁沉轻声低笑,手臂紧紧箍在他腿根,防止他下滑。
白翎神情?微滞,勾住郁沉青筋粗棱的肩颈,心?跳声如擂鼓。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放置在钢铁框架上,成了黄金履带上的小点心?,安稳且不带颠簸地运送到浴室。
郁沉将他小心?放进浴缸,想摸索着调试水温。
白翎连忙拦下:“我自己来。”
这种小旅馆的热水时灵时不灵,有时候会烫得诡异,白翎怕他看不见烫伤到手。
郁沉退到一边,却没有走,反而如同恶龙看守宝物似的,抱着手臂静静靠在门?边。
他缺乏焦点的眸子垂下,丰盈的金发打着微卷落下肩头?,显有几分慵懒与端雅。
实在和小旅馆昏红的灯光格格不入。
原则上绝对不会出现在肮脏街边旅馆的事物,却恰如其分地嵌入这廉价的背景,莫名让人有种……
梦境般熟悉又诡异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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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低头?调着水温,随意瞥一眼,身体?某处便无端泛起心?潮。他默不作声咬着腮帮子肉,往身上打肥皂液。
浴室很小,总共只有四步远,想着郁沉就?站在离自己三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