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沉没来得及问他是怎样的胜利。

他的小鸟已经牵住他的手,带着他这个盲然的瞎子,穿过铁栏荆棘,穿过矮小边门,来到外?面。

似乎有了这只细瘦的手,茫茫黑暗的前路,也变得比原来好走得多?。

郁沉无?数次想过自?己走出皇宫塔的一天。

或许是长袍曳地,又或者尸体横陈。但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被一只小鸟的翅膀尖戳着,半身赤.裸地走出来。

绵绵细雪透过脚趾缝隙,底层的空气冷冽而混浊。

郁沉不禁深深呼吸,莫名?有种脚踏实地,灵魂归位的感觉。

“屋顶上视野应该不错。”

白翎说,“我牵着您爬上去。”

三分钟后,两人爬上满是落雪的屋顶,随意扫了扫积雪。

可这处屋顶也有腐朽的瓦片,白翎不小心踩塌一块,差点陷进去,郁沉耳疾手快,顺着风声把他捞回来。

脚下一晃,两人滚落在碎瓦片里。

白翎吹了吹粘在自?己唇上的金发,骑在郁沉身上支起上半身。

他俯视了一会?那张雍容俊雅的脸,忽然抬起手,认真拂去金发沾到的雪,好像在擦拭一样旧物。

郁沉低笑着,握了他的手,搓搓上面持枪磨出的茧子,同他一起坐起来。

白翎把鼻尖埋进围巾里,睫毛颤了颤,却盯着他泛青的锁骨。

赤.裸的陛下,和被温暖包裹的我。

白翎咬着围巾一角,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郁沉肩膀上,然后掀开暖和的羽绒服,迅速钻到他怀里,仰躺着凝视他线条明晰的下颌线。

这样就好了。

他知道人鱼是深海动物,不怕冷。

但人鱼说了,他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郁沉没有拒绝,只是收紧手臂,将白翎搂得更近。

小鸟的身上有硝烟弥漫,也有混杂的alpha信息素。

不过他闻得出来,那些信息素分子多?为愤怒和惊恐,想必是比赛留下的痕迹。

除此?之外?,还有一抹淡淡酸甜。

郁沉不由自?主压低鼻息,却突然被塞了什?么?到怀里。

白翎声音有点闷:“蛋糕,送你?的。”

郁沉摸到了滑滑的纸壳,五花大绑的丝带,不由得笑了:“这就是小鸟衔来的果实吗,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是绿色丝带,您喜欢的。”

机械般冷质的声音,毫不掩饰地说出甜蜜可爱的话。

郁沉才想起,今天似乎是感恩节。

感恩节……遥远又陌生的词。他垂下眼帘,掩藏起眼底一抹淡淡复杂。

郁沉使劲搓热了掌心,覆盖在小鸟微凉的额头,顺着头发纹理,温柔给鸟儿梳理着被风吹乱的毛。

“谢谢宝贝。”

许久,他的声腔里才过滤出千言万语,沉淀出这句话。

白翎抓着人鱼的指甲,指引他拆开丝带,一圈一圈解开,“两个奶油的,四个糖霜的,您都吃了吧。”

郁沉稍微回忆了下,问:“是不是那种感恩节杯子蛋糕,糖霜的四个会?写?字的。你?选了什?么?字?”

白翎面无?表情,迅速否认:“没有字,快吃就行了。”

“丝带都买了我喜欢的,字想必也是。”

白翎:“……”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人到底真瞎假瞎。

为什?么?每次一猜就准,比电子算命还邪乎。

白翎被迫承认:“……是。”

又很快冷冷补充,“但不是特?意买的,是朋友送了券,我去的太?迟了,只剩下这个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