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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吧,我先走了。”他语气硬邦邦的,转身欲走。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沈启明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就是你选择的进化之路?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催化‘蜂后’的觉醒?”
江昭生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扯了扯嘴角,尽管虚弱让这个表情显得没有攻击性:“你又懂了?”
他侧过脸,余光扫过沈启明:“说话别跟个中年男似的。”
“我?”沈启明重复了一遍,“江昭生,你的命,是我从实验室里捞出来的。”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江昭生试图维持的冷漠。那些被刻意尘封的、关于囚禁、调教、被视作实验体与所有物的记忆碎片,伴随着生理上的剧痛,再次翻涌上来,几乎让他窒息。
他猛地睁开眼,翡翠色的眸子里燃烧着火焰,直直射向床边的男人。
沈启明依旧是那副样子,一丝不苟的黑色衣着,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提醒着江昭生那段最不堪、最无力、连自我都被剥夺的过去。
“所以呢?”
“提醒我,我欠你一条命?还是提醒我,我曾经是你掌中无法反抗的玩.物?沈启明,收起你那套。”
“蜂后的觉醒,需要的是‘筑巢’,而非‘掠夺’。”沈启明一边动作,一边平静地陈述,语气像是在进行一场学术分析,“你之前的体质,更像一个被动的接收器,本能地吸引和储存信息素。但真正的‘蜂后’,需要构建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场’,一个稳定的、可以自主调节、甚至反向影响供奉者的‘巢’。”
沈启明顿了顿,目光落在江昭生因汗湿而黏在颈侧的墨色发丝上。
“你强行汲取过多不同源的高浓度信息素,就像试图用一堆互相冲突的建材胡乱搭建宫殿。”
“结果只能是结构不稳,濒临崩塌。徐凛和阿纳托利的信息素对你相对温和尚且如此,如果你再试图去碰边泊那种混乱狂暴的。”
“你怎么知道”江昭生哑声问,心头警铃大作。沈启明对他的计划,似乎了如指掌。
沈启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指尖轻轻拂开他颈侧汗湿的发丝,露出了那段优美的、隐隐散发着香气的脖颈。
“我了解你,江昭生。”沈启明的声音低沉下去,“你的报复心”
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江昭生颈侧皮肤上方寸许,没有真正触碰。
“所以,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宣告,我这条路走不通,最终只能向你屈服?”江昭生咬着牙问。
沈启明收回了手,直起身,重新拉开了距离。
“不。”他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是来告诉你,你的路没有错,只是方法错了。”
江昭生愣住了。
沈启明继续道:
“‘巢穴’的构建,需要‘基石’。最稳固的基石,往往来自于最初、最深刻、甚至……最痛苦的烙印。”
“我留给你的‘印记’,或许是你最憎恶的,但无可否认,它构成了你如今精神图景中最坚韧的一部分。否认它,就是在否认你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江昭生心头巨震,下意识地反驳:
“你不是说,后来把那个腺体挖掉了?”
沈启明摇了摇头:
“挖掉的是复制体的器官。我的信息素并不可怕,江昭生。”
——就像骨骼愈合后留下的增生,虽然源于创伤,却提供了额外的支撑力。
江昭生怀疑地看着他,翡翠色的眸子里满是审视:
“所以?绕了一圈,你还是想”
他想说“你还是想控制我”,但话未出口,沈启明却忽然低低地“呵”了一声,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