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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温柔地说:“……别怨我了。”
木生显然不知道谢林川透过监控看了全程,以为这样便算自己过了关。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头静静挨着谢林川。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死亡,这件事越来越近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怀空,但他活着出来了。
这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替人历劫,不会有好死。
木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衰败,可能下一秒他就会听不见也看不到。
这未免会让他想赶走谢林川。
他仰起头,看着谢林川的方向。
“我死掉变恶鬼好不好?”
他忽然极近温柔地说:“做一缕烟,很好放,我一直缠着你,你去哪我去哪,怎么也丢不掉。”
谢林川的心口狠狠一疼,几乎尝到胸腔里的血腥味。
他恨铁不成钢地搂紧木生,要骂却舍不得,闷闷地发了火:“不许变!堕鬼道要吃多少苦你知不知道?!你要做恶鬼,你还不如要我……”
他声音很凶。
木生吓到了,打了个哆嗦。
他犹豫着抬手摸他的脸,谢林川的话音就这么止住。
他怎么不知道木生的意思。木生的意思是: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为我伤心。
木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等他不再讲,就又道:“对不起。”
谢林川低下头,他生气的时候不说话,木生摸到他的手,低头在他手心里亲了亲,后者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我不疼。”
木生轻拍他的后背,这几日下来他快瘦得脱了形,他把自己折起来,像一把柴一样被谢林川护着:“……也不死。”
谢林川似乎笑了,他低下头,亲吻木生的眼皮。
病人再次睁开眼,短暂失明带来的黑暗消退,视线由模糊逐渐聚焦。
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这里是医院。今天天气很差,天阴着,像是会下很大的雨。
他晃了晃神,看清谢林川通红的眼睛。
谢林川看上去比木生这个病人的状态还要糟糕,木生看到他眼里的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微微扎手。
就连人体实验时那种钢筋搅烂脑浆的幻觉都没能让他觉得这么痛。木生用掌心贴上男人脸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你别伤心。”
谢林川对他笑,这笑很苦。他的手贴着木生的后背,一下一下的,从后心捋到腰。
他摇摇头,吻病人眼下的软肉,什么也没说。
*
树生山上就此住上一神一兽。小白泽重伤未愈,只好劳烦谢林川建屋造房。
这事对神来说并不难办。谢林川挥挥手,白泽当晚便睡进软榻,天地昏暗,谢林川第一次点烛火,看到白泽安宁的睡颜。
这是天神第一次与谁共住。风餐露宿习惯的人,本以为会不适应生活在有一方瓦片遮挡天空的世界,可当他看到白泽睡熟,却又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天神与神兽都不需要睡眠。白泽贪睡,是和人类生活久了养成的习惯。
谢林川将烛放到床头,自己寻了另一方软榻,侧过身望着白泽。
那小兽显然是第一次变人形,清醒时说话走路倒还无什么大破绽,可等一睡着便不顾了。整个人团成一团,胳膊几乎搂着膝盖,人又瘦,后脊骨像是快要戳破那薄薄一层白莲花衣,振翅欲飞似的,看久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蝶。
谢林川便笑,无声叹了口气,出去不知去哪儿寻了匹软和绒被,给熟睡的人裹到身上去。
他将烛火吹熄了,也学着样子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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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