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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阻止你做这些,如果我那天没有让你一个人,如果我能多来看看你你就不会……”

他说不下去了,是他没能保护好这个孩子,没能保护好战友留下的唯一骨血。

孟倦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在他被欺凌时会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他面前用宽厚手掌轻拍他后背的叔叔,他此刻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匍匐在地,发出绝望的哀鸣。

他手腕上的疼痛似乎变得遥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空茫的痛,从心脏最深处弥漫开来。

“陆叔叔……”

他又轻轻叫了一声,声音飘忽:“你当初说我玩火自焚,我不明白。”

他当初只觉得既然正义无法实现,便持刀自救,宁鸣而死不默而生。①

可到头来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从某种程度来说,那些人都是被他害死的,他的睫毛颤抖着:“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别明白,你不许明白!” 陆祯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赤红,里面充斥着痛苦和恐惧:“你没有错 ,当法律无法给受害者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义的。②”

“那些牺牲者死前复了仇,至少死而无憾。”

到了这时,陆祯的观点竟然再次与孟倦截然相反了。

他再一次哽住,巨大的悲恸让他几乎窒息,他用力捶打着地面,粗糙的水泥磨破他的手指,血丝从指关节里渗出,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我当年把你从血泊里抱出来的时候,你那么小,浑身都在抖。” 陆祯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陷入某种回忆之中,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跟你爸保证过,我发过誓,要用我的命护着你,小倦,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他又靠近了一点,他仰起头,用一种近乎卑微乞求的眼神看着孟倦。

“让叔叔救你好不好?算叔叔求你了,你看,叔叔的手也流血了,我们一起去医院,我们包扎一下,以后我们住在一起,我给你做饭,我给你买糖,像你小时候那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陆祯语无伦次,只求能换回他一丝求生的意念。

孟倦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把刀太锋利了,他的血涌得更急了。

“买糖。”孟倦喃喃道,眼神一瞬间有些迷离:“糖好甜。”

短暂的甜蜜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那些拳脚,那些污言秽语,那些黑暗中撕裂身体的剧痛和屈辱、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朝他伸出的手……一瞬间后,直接将他拽回了深渊。

孟倦猛地摇头甩掉那些的画面,眼神重新变得坚决起来。

“回不去了叔叔,太脏了,从这里。”他伸出手点了自己的头,然后又缓缓下移指向自己的心脏:“到心里,脏了累了,也烂透了……”

“那就一起脏,一起烂!” 陆祯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撕开自己湿透的衣服,他露出坚实的胸膛,上面还有一道陈年的伤疤:

“你看叔叔这里也挨过刀,叔叔抓那些混蛋的时候,身上也沾血沾泥,谁他妈是干净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只要你活着。”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和执着,最后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说的。

“把玻璃给我好吗?叔叔带你回家。”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闪过,随机一道惊雷在危楼上闪过,震得整座楼都在发抖。

孟倦看着陆祯,身上冷的厉害也疼的厉害,脑海里走马灯闪过,闪过的都是些和叔叔的美好经历,最后他伸出手抱住陆祯,轻声道:

“叔叔,对、不、起。”

他骗了陆祯,说他会好好活下去,可他要食言了。

孟倦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