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许多。虽他笑眯着眼,态度也是大方,可这些话在林成听来,总觉他在幸灾乐祸。“才刚说了七日内侦破失窃案,敢情破不了案,圣上要的不是你的脑袋!”
但奈何马公公是内侍总管,又在圣上身边当差,林成就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面上该陪笑还是得陪笑。其余人也都差不多的态度,全都杵在那里,没一人回他的话。
“他们都有公务在身,您老就别难为他们了。”
是沈朗潍先开了口。
马公公也是爽快:“无妨,咱家寻思着还能热闹热闹。对了,怎的没见特使大人来?”
圣上传话,按理顾颜应在的。
“特使这两日身子不适,便就歇了假。”沈朗潍笑答。
马公公亦嘴角含笑:“那还真是可惜,咱家早就听闻顾大人的千金,可是百年难遇的美人,今日还想见上一面呢。特使既然病着,是该多些休养,也不必再扰。六公子,咱们太久没聚,咱家今日定是不会与你客气。”
沈朗潍小时,定国公就经常带他进宫面圣。他与圣上商讨国事,沈朗潍就在殿外候着。马公公见小娃娃奶乎乎的,十分可爱,便时常送他些西域来的小玩意,这一来二去,两人竟就成了忘年之交。
沈朗潍作揖:“就还在我书房,您老上次喜欢的酒,我还留了一坛。”
马公公满意笑了两声,旋即跟在沈朗潍身后,与他一同去了书房。
到了夜里,雨还没停的趋势,反倒是越下越大。顾颜就站在屋檐下,听着这雨声,心绪万千。
“小姐,夜深还是凉。”云月拿来件披风,帮顾颜披上身。
顾颜淡淡一笑:“没想这雨竟下了一日,下得人都烦躁,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云月帮她拢紧披风:“小姐是不想回典狱司?”
顾颜摇了摇头。
上一世,她是以沈家儿媳的身份筹备了沈老夫人的寿宴,她还记得那日,祖孙三代同堂,气氛其乐融融,满院皆是欢声笑语。而这一世,她竟又要面对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可无奈身份的转变,心境的不同,这场寿宴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场考验呢。她当真能稳下情绪,冷静做回旁观者吗?
命运仿佛与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兜兜转转,她的人生轨迹竟在不知不觉间,又与上世渐渐重合起来。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充斥在顾颜心头,她无奈叹息一声:“我们回去歇吧,明一早还得回典狱司。”
云月见她不想提,也识相不再问,转身扶她回屋歇息。
翌日,经过一夜的洗礼,天空澄澈明亮,仿佛焕发了新生。
顾颜才至典狱司,就认出那辆停在外的马车,不像是寻常人家用的,倒似是宫里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