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若能帮典狱司破获失窃案,倒也无伤大体。他能抓回去,未必真就冤枉。”
“陛下……”张进还想进言,却被圣上打断:“马公公。”
“奴才在。”
“传我的话,命典狱司七日之内侦破失窃案,如若不能,让他沈朗潍提头来见。”
并未旨谕,也非口谕,圣上以玩笑之态命内侍传这话,明显还是偏袒。就算沈朗潍未在规定之期破获,圣上还能真砍了他的头不成。圣上话已至此,张进也不好在谏,他只得告退,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其实沈朗潍能想到的线索,圣上亦不会比他少一分。失窃案背后涉及,怕已超出沈朗潍职责权位,他才至如此设局,引背后之人露出破绽。
“陛下,这话奴才是否还去通传?”马公公跟在圣上身边三十余年,圣上心意,他自是懂得。
圣上淡然一笑:“典狱司查这么久还未破获,也是时候鞭策。朕还记得,你曾提及典狱司的酒不错,也记得帮朕带回一杯尝尝。”
马公公头脑精明,立即便懂了该如何做:“沈统领若知陛下心意,定是更加卖力侦破此案的。”
“你在这替他好言,他劝你酒可不会手软,今晚不必来当值,索性就宿在典狱司,省得来回折腾费精神。”
马公公即躬身谢恩:“多谢陛下隆恩,奴才这就去典狱司传话。”
第34章
顾颜这两日并未回典狱司,她不放心亦和,就去了连府陪她。
这日,天阴绵绵的,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迎雨难行,顾颜便没出府,她唤云朵搬来茶几,就坐在清音阁的屋檐下,一边饮茶,一边欣赏起春雨来,好是惬意。
“偏你还有闲情雅致!”
顾颜抬眸,竟是顾夫人冒雨奔来。她忙放下手中茶盏,起身相迎:“阿娘不是去了张伯伯处,怎的这么快回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进的夫人吴氏,与杨柯打小就相熟,两家人也时不时会聚在一起。
此时的雨比之前下得大了些,竹兰在收起油纸伞时,还从伞骨褶皱处落下不少的雨水,杨柯的裙边亦是沾了不少。
“你张伯伯刚回了府,他还从宫中带回一个消息,阿娘一听,便就紧忙告辞回来。”
宫里来的消息?还能让阿娘如此在意,且一回府就来了清音阁,“阿娘,可是关于典狱司?”
云朵已搬来另一张椅,杨柯坐下,将消息与顾颜详细道明后:“圣上如今下令,阿颜还要留在府中吗?若沈朗潍七日内破不了案,娘也怕你落人口舌。”
典狱司特使却只一味称病歇养,这事不论落在谁眼里,都是顾颜的不尽责。这人越是在高处,就越会惹人注目,引人猜忌。
顾颜倒是知沈朗潍此举的目的,他本是要诱那背后之人,却不想会先一步惹起圣上注目。
“七日?圣上规定之期,也未免太短。”顾颜记不大清,上一世虽破了案,可时间似是会晚一些?
雨又下大了,只听雨水摔落在青石地面上,噼噼啪啪的好不热闹。
“御史台弹劾典狱司,圣上总该要拿出态度来。且圣上并未正式下诏,七日,也无非是说给御史台听罢了。阿颜,你既为特使,此时是该与典狱司共进退,不应再躲懒了。”杨柯说这话时,声音是特意压低了的,再混杂在这雨声中,除了她母女俩,外人倒是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