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知道,他还是怀疑:“想必沈统领也有自己的暗线,你不想与人知,我亦如此。我随师父多年,这些多少还是懂得。”

前世,她偶然见过一次沈朗潍同暗线接头。那劫狱人说不定也是他暗线之一?顾颜不敢再想下去……

沈朗潍一时语塞,他自然是有暗线,并且还不算少。当年,他以雷霆之速铲除了典狱司的不正之风,还顺带踢走不少权贵关系户,在他身后的暗线属实功不可没。

沈朗潍无奈:“特使既有此,实乃典狱司之幸。不过,沈某这还有一事,要先与特使请罪。”

在顾颜示意他直言后,沈朗潍这才接着道:“特使失踪后,我派人去了顾府,已将实情尽数告知顾大人。”

顾颜此行冒险,是瞒着阿爹阿娘的,若一切顺遂,事后还好交代。但今真出了意外,他们那里必是少不了一顿责骂,再严重些,逼她离开典狱司也不是不可能。

她想到这,不由看向沈朗潍:“统领当真如此心急,想我离开典狱司。”

沈朗潍先是一怔,随后淡淡一笑:“特使这般一意孤行,你又是否想过后果,典狱司又会有多少人与你遭殃呢。查案不是儿戏,典狱司更不是小姐厮闹的好去处。”

顾颜听出他是怪罪,却也破天荒没再反驳:“沈统领教训的是,这次是我太冲动。我总以为做好万全之策,却不想还是失算。”

她先找方世瑜拿了醉骨散解药,为以防万一,又去了品香坊寻来蜜橘香,可终归还是出了岔。她虽不喜沈朗潍,但也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刚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殷红、王萱怕已遭遇不测,而她自己,也必然不会是好下场!

沈朗潍见顾颜不再针锋相对,还略有些惊:“我可有听错,特使是在与我认错?”

顾颜睨他一眼:“沈统领不用打趣,这次虽是我冲动在先,可统领也不见全无过。成霁安已然疯魔,就算你将他抓回典狱司,也定逼问不出藏身点的。我们不过彼此彼此!”

沈朗潍摇头一笑,也不再与她争,二人行走在这山间夜色下,竟是意外的和谐。

顾颜折腾了这一晚,又走了许久的山路,这会儿疲累感上身,她已是脚酸腿疼,着实走不动一步。

沈朗潍见她走路一走一拐,走走停停,便停下等她:“山路崎岖,马车只能停在山脚。特使若不嫌弃,我愿背你下山,你也好省些力气。”

顾颜弯着腰,双手搭在腿上歇力:“我还能坚持,就不劳统领费心。”

沈朗潍听她回这话时,气息已经明显不足。他背对她弯下身子:“依特使的行走速度,怕是天亮也下不了山。明日还须审问成霁安,特使也不想误了大事吧。”

顾颜强撑走到现在,早已身心俱疲。她又低头看了眼被磨破的鞋,心道:“我又何苦为一口气,与自己身体过不去呢。让他受些累也好,上世我吃的苦还少嘛!”

她这边才想通,那边顺势就上了他的身,嘴上还不忘吩咐一句:“那就劳沈统领受累,不过我怕颠簸,你走路记得稳些。”

沈朗潍笑笑,自己好心帮她,她还理所当然起来。这女人的心思,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好,特使放心就是!”

典狱司虽事务繁忙,可沈朗潍还是会抽时间精进武艺,身材也是不用说,顾颜趴在他坚实挺拔的背上,心竟莫名变得的安稳。

“刚才特使所问成霁安,可是有什么依据?”他也是好奇,顾颜为何会有此疑问。

“沈统领可信有鬼?”顾颜不答反问。

沈朗潍摇头:“鬼神之说岂可信,不过是那些胆小鼠辈的托词。特使不会想说,成霁安是被鬼上了身,才会做出这伤天害理的事。”

顾颜见他语带不屑,还真是后悔他没早些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