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不禁放声一笑:“这徐权从办事倒利索,那谢释尘也未反抗?”
韩书亦跟着笑:“衙役乌泱泱闯庄拿人,凭他谢释尘是谁,见到还不腿软。”
蔺相越举杯一饮而尽,对着台下舞妓,豪爽道:“好好好,赏!”
领舞的舞妓往前一步,动作轻柔如分花拂柳,声音软软道:“谢殿下赏赐。”
接着韩书朝其示意一眼,领舞的会意,立即带舞妓退下。
待人全部散去,韩书帮蔺相越斟酒:“殿下,属下已经将消息散播,想来幽州那位不日就可收到风声。”
蔺相越冷哼一声:“幽州一案涉及国邦,疑凶是北越国皇族,而今北越国都遣使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影响两国邦交,如今就看他沈朗潍怎么取舍了。”
韩书:“殿下此招精妙,属下佩服。”
蔺相越:“派人好好盯着幽州,有任何风吹草动,定要及时回报。”
韩书点点头:“殿下,属下还有一事不明,倘若沈朗潍当真狠心不顾,我们岂非功亏一篑?”
蔺相越轻轻晃动手中杯盏,清酒散着浓醇香气,泛起阵阵涟漪:“放心,本宫自有良策。”
*
京畿府衙距静安街有些距离,这一路车夫鞭子都甩冒烟,等到定国公府时仍就赶不及,门房小厮回禀,国公已经回房歇下。
顾颜不作犹豫,当即命小厮去唤,她则动身去往偏厅等。
小厮想,夜都深,主子都歇下,万一再因此惹恼,他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顾颜都离开好几步,见小厮仍愣在那里犹豫不决。她无奈回身,允诺自己会承担一切后果,小厮得了定心丸,这才壮着胆子去卧房唤沈归川。
沈归川清梦被扰,也不为难下人,得知是顾颜求见,以他的了解,明白顾颜绝非任性,于是快速换好衣衫,匆忙赶去顾颜所在偏厅。
等他到后,顾颜开口先是请罪。
“阿颜深夜打扰父亲,还请父亲责罚。”
沈归川不在乎这些虚礼:“无妨。阿颜,究竟出了何事?”
顾颜沉吟一声,先将下人打发了,偏厅内只留她与沈归川,待最后一名小厮离开时,她还不忘叮嘱其关好房门。
她这一系列举动一气呵成,倒是把沈归川吓坏。
更深夜静,偏厅内就只剩他与顾颜,公公同儿媳共处一室,这又成何体统,若传了出去,他一世英名还要不要。
“阿颜,你这,这又是作甚!”
顾颜心系谢释尘,满脑子都是案子,自然没有想多。
“父亲,义父今夜被京畿府衙抓了。”
“什么!你是说谢释尘?他为何被抓?”消息来得猝不及防,沈归川的脸色一下从慌张变为惊愕。
重生一事自然不可说,顾颜便只捡了重要的。
“阿颜只怕事有阴谋,又实在拿不定注意,这才深夜叨扰父亲。”
沈归川眼神变得灰暗幽深,良久才道:“如此道来,阿颜,你已然知晓朗潍的身世?”
顾颜点了点头:“父亲,此事来势汹汹,最终目标怕是朗潍,我们该早做打算才是。”
沈归川眉皱得极深,宽厚的额间沟壑浮现,随着他呼吸一深一浅。思忖片刻,他突然想到什么,忙与外唤,在小厮拿来笔墨纸砚后,接着他便书写密笺,并且让得心的侍卫连夜送往幽州。
幽州之行是圣上派遣,魏延一案发生已久,谋算之人偏这时发难,这背后居心可想而知。沈朗潍又重情义,沈归川担忧他违命回京,再中了敌人圈套。
对此顾颜倒真是欠考虑。
“阿颜。”沈归川负手而立,沉眸看向顾颜:“关于朗潍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