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宝转身,接着从祭台拿来干的巾,继续擦拭:“我一月才几钱银子,哪里有钱请你们瞧病。”
顾颜:“我们承蒙谢大爷关照,用了好价钱得了好药草,兄台既是凤来村村民,我们哪里能要你的银子。”
谢三宝停下动作,猛地回头,恶狠狠看向顾颜,急道:“谢大发是他谢大发,又关我作甚!”
蔺相廷见他言语不善,立马护在顾颜身前,疾色道:“兄台未免不识好歹,小妹与你好言,就算谢大爷同你有什么误会,你也不该将气朝小妹撒。你腿疾好坏,自与旁人无关,我们心意已到,治不治全是你的自由。”
他说罢一甩锦袖,然后紧紧握住顾颜的手,带她快步出了祠堂。
出来后,顾颜便默默松开了手,她很少见蔺相廷这般疾色,于是小心问他:“殿下可是察出不妥?”
蔺相廷又恢复往日悦色:“倒叫小姐笑话了。谢三宝这人不仅傲慢,且还极度自卑,我平时见多他这种人,无事时可能人畜无害,一旦触及他的逆鳞,惹了他不快,就有很大可能选择鱼死网破。”
顾颜明白他是保护自己,微微一笑道:“现如今我们不清他腿疾真假,也不好断定他是否嫌疑,看来还得再寻摸一个方法才是。”
若腿疾是真,谢三宝就不可能有力气杀人,还将尸体作成可怖怪样。
清晨的风很温顺,很舒服。顾颜同蔺相廷走在这乡间小路,刚开始还能聊些案子,走着走着,却渐渐都不言语。
沉默许久后,还是蔺相廷开口打破静寞:“顾小姐,实不相瞒,你同六郎成婚,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顾颜看了蔺相廷一眼,不解道:“殿下为何会有此等看法?”
蔺相廷:“我总以为你会恨六郎。”
“恨?!”顾颜惊讶于蔺相廷会用这奇怪的字眼,若是知晓两人前世种种倒也不稀奇,可蔺相廷是不可能会知道,除非……
顾颜心猛地一揪:“殿下此话怎解?”
蔺相廷笑了笑:“其实祖母寿辰宴当晚我曾到过凉湖处。”
到过,那就一定见过他二人做的事……
顾颜紧张的情绪放轻松,尴尬咳了一声,解释道:“不过是李哲混账,罪也不在他。”
蔺相廷:“还有一事我也奇怪,就算六郎声名再差,也不过做事狠厉,你为何会觉得他后藏有红颜呢?”
当时顾颜被迷药弄得昏昏沉沉,说过什么她早就忘,如今蔺相廷提起,她好似才有印象。
“看多了就自然而然以为是了,殿下难道就没有?”
就盛京那些公子哥儿,甭说红颜,就是私生子也不知生多少。
蔺相廷反被顾颜将一军,大笑道:“哈哈哈,这问题你可是帮然娘问。”
顾颜沉吟一声:“殿下觉得是便是了。”
蔺相廷还是笑:“那小姐觉得有,便有了。”
这时候村民不是在草药园种植,就是在家收拾,亦或去溪边洗衣。路上行人稀少,蔺相廷的笑声就更显眼。
“公子,前方可是顾小姐、三殿下?”
其实不用何潋提醒,沈朗潍他长了眼的,清幽小路,郎才女貌,气氛还这般和谐……
“你过去唤。”
这声音冰冷、阴寒,何潋不敢再多想,快步往前,唤道:“小姐,殿下。”
两人闻声驻足,顾颜先回头,目光直接略过何潋,直达那副散发寒气的身躯。
她无奈笑了笑,他还真是个醋坛子。
见沈朗潍立在那里不动,顾颜主动走到他身前,柔声道:“今日谢大发怎么轻易饶过,我还以为他会留你用午膳呢。”
沈朗潍面部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再麻烦不过是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