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阿颜……”

不等沈朗潍话完,谢释尘便一记眼神扫过:“义父是问顾特使。”

顾颜微微一笑,举起酒杯,敬道:“义父不怪六郎,是我想来拜见,遂请他带我过来。”

谢释尘眉梢微挑,探究道:“义父?六郎?”

顾颜点点头:“不瞒义父,我与六郎两情相悦,所以特来拜见。”

谢释尘微微蹙眉,转而看向沈朗潍,意在询问他真假。

沈朗潍颔首:“顾沈两家长辈已然知晓,朗潍觉得也是时候告知义父,因此带了阿颜来,还望义父恕罪。”

谢释尘怔愣了几秒,却突然开口大笑一声,一边笑,还一边无奈地摇头。

沈朗潍的洞察力绝佳,此时面对他的态度,也是不明所以,搞不懂义父究竟何意。

反倒顾颜先开口问:“义父是不赞成我们间的婚事?”

谢释尘止住笑:“命

不可忽,天不可违,纵是我想反对,难道还能与天对抗不成。”

顾颜再问:“义父又怎会知,我们间的婚事,此乃天意?”

谢释尘没有理会顾颜,他举杯饮尽杯中酒,又问沈朗潍:“今夜上元,你们年轻人不去热闹,反倒来我这冷清地作甚。况且夜深路难,就是想告知义父好消息,明日来见亦是不迟。”

沈朗潍拿起酒壶,帮他斟满,笑说:“我们已经去七星桥,热闹也热闹过,良辰美景,这才来向义父讨酒喝。”

谢释尘:“这便是朗潍你的不是,七星桥处人多拥挤,你不该带顾小姐去,万一惹了她跌落桥下,这可如何是好。”

沈朗潍听出义父称呼改变,便知他心已经认下顾颜:“义父教训得是,是朗潍考虑不周。”

“他刚刚是说,跌落桥下?!”顾颜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上一世,她的的确确曾被人流挤下,还险些跌落湖中。他如今这句话,究竟是巧合,还是……

“义父话不错,我曾经是跌落七星桥下,还险些被河水卷走。”顾颜表面佯装镇定,实则心里早就翻腾,她既想知道实情,但又害怕知道……

“阿颜曾摔下桥?你怎么不告诉我,还好今日没出意外。”沈朗潍后怕道。

谢释尘:“冬日河水最寒,想来上次顾小姐也是将养许久。朗潍,平日你忙于案子,如今既有了顾小姐,以后可不许马虎,还要多抽些时间相陪。”

“朗潍谨记义父教诲。”

闻言,沈朗潍是满心欢喜,藏不住的怡悦,顾颜却重重吸了口气,她的大脑如今一片空白,想要冷静下来思考,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但好在她掩饰得当,该饮酒时饮酒,该回话时回话,他们也并未察觉她的异常。

城门待到子时后就关,顾颜不好于外留宿,三人又赏了会儿月,沈朗潍便带她告辞离开。

回府路上,顾颜一直沉思不语,沈朗潍察觉她有心事,亦不多言,只牢牢将她护在胸前,安静陪着。

月依旧如圆圆的玉盘,高悬苍穹,照亮这世间路。

今夜,顾颜注定无眠。

翌日,顾颜本要去典狱司,等她上马车后,心还难安,于是改变了主意,吩咐车夫驶往城外。

怀来山庄地处隐蔽,若无人引路,轻易寻不到。

顾颜凭借昨夜的记忆,虽走了些弯路,好在是平安寻到。

马车在山脚就停,顾颜下马车后,命云月、云朵留下,她则孤身一个爬山。

云月、云朵是不肯的,奈何顾颜决心,她们也不好违背。

上山的路虽平缓,但等到怀来山庄时,顾颜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才走一段山路,就累成这样,以后还真要多些锻炼了。”顾颜嘴里喃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