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远饮了一口茶,不确定地道:“难不成是安王?”

杨柯暗暗瞥了他一眼:“是沈朗潍。”

“沈朗潍?”顾文远更是疑惑了,这又关沈朗潍何事?再者,两人同属典狱司,顺路送同僚回府也是正常,杨柯为何还要特意提及?

杨柯解释道:“整个府都见到,沈朗潍是抱着阿颜进府。事后我也问过阿颜,确认他二人已是情投意合。”

“什么,阿颜同沈朗潍?!夫人,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得的讯息实在震撼,一条接着一条来,顾文远惊得酒都醒。

杨柯:“老爷整日忙于公事,自是不曾发觉,其实我早就察觉他二人关系微妙,只是不想发展会如此迅速。”

顾文远这会儿酒已全醒,他稍稍思忖整件事后,倒觉得沈朗潍也不失一个好选择,心也没方才那般急了。

“定国公一生光明磊落,沈朗潍虽行事乖戾,但好在人品贵重,最重要阿颜也是心悦。夫人,既然他二人有意,此事万不可再拖了。”

杨柯点了点头:“老爷的意思我明白,只是马上近年下了,不如等到年后,咱们再同沈府商议,看看订哪个日子。”

顾文远沉吟片刻:“也好,圣上正为边关事务忧愁,想来安王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请旨赐婚。”

杨柯握住顾文远的手:“老爷,阿颜的脾性咱们都了解,以防万一,你还是早做筹谋为好。”

顾文远叹了口气:“夫人放心,无论如何,为夫必将阿颜的幸福放在首要。”

等到第二日,杨柯一早便去清音阁将此事同顾颜说了。

顾颜听后也觉得甚是妥当:“一切自是听从爹爹阿娘安排。”

杨柯又道:“虽说要等年后才商议婚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日你们这般张扬,府里算是人尽皆知,沈府那边

想必不日也会知晓。阿颜,沈老夫人德高望重,万一她老人家从别人口中知晓了此事,她又如何看你,你此后又如何在沈府立足呢。”

婚后,倘若新妇不得长辈欢喜,处处刁难,下人们都是内宅厮杀浸染出来的,惯是见风使舵,长此以往,顾颜便会失人心,受人欺。

顾颜曾经历两年,又怎会不懂这其中门道:“阿娘的意思我明白,我身为晚辈,是该先去拜访她老人家。”

“宜早不宜迟,未免夜长梦多。”杨柯招呼竹青上前:“娘已经帮你备好礼物,也将拜贴提前送上,等你换身衣衫再去,时辰上应是刚刚好。”

顾颜原本也打算年前去一趟沈府拜访,不想杨柯比她还急,竟是连礼都备好。

“娘的一番心意,女儿定当不负。”

拜见长辈,衣服颜色不好太俏皮,顾颜特意选了件月白色襦裙,上面绣有朵朵木槿花,庄重之余又不失沉闷,很是得体。

因拜贴已经提前送到,顾颜的马车才在沈府门前停,就立马有婢女上前迎接。

顾颜下了马车,一瞧为首的竟是夜合。

夜合笑迎:“顾小姐,老夫人一早听说小姐会来,赶忙吩咐奴婢在此迎接,您请随奴婢来。”

顾颜跟着夜合进府,问道:“不知沈统领可还在府?”

夜合回道:“六公子一早就去了典狱司,老夫人已经派人去传,想来不久就能赶回。”

百草园藏尸案虽已结案,但还有事需善后,就快年下,典狱司内人人都想赶着年前处理完,可以好好过个年。

“也是我来得唐突,既然沈统领有事忙,倒不必麻烦他再跑一趟。”

夜合笑意盈盈道:“小姐来得正巧,自从老夫人大病得愈,日日都没什么食欲,今早得知小姐要来,高兴得连粥都喝两碗,要奴婢说,小姐能常来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