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查清这陇南城究竟有谁藐视法纪,私自经营这地下钱庄!“沈朗潍此后几句是特意放缓了语调的。

崔行忙垂下头:“卑职无能。”

沈朗潍昂首望天:“既我与捕头讲明查案方向,相信不日,捕头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卑职这就去银储司索要资料。”

“崔捕头等一等。”崔行正想离开,顾颜忙唤了他停:“敢问捕头,关于秦画一案的资料,不知案宗上是否齐全呢?”

崔行才说松了气,被顾颜这一问紧着又提起来:“回特使,周刺史已下令,命卑职将秦画一案的资料悉数寻出。但因资料归入库房,怕还要等上一些时间。”

府衙不比典狱司有专门存放凶案资料的库房,崔行所指库房,怕真就是存杂物了。

顾颜的态度倒比沈朗潍客气:“那就请捕头多派些人寻,寻到后,尽早送予我与统领。”

“卑职遵命,定加紧派人找齐资料。”

待崔行一行人离开,顾颜无奈感慨一声:“怪不得圣上会派殿下巡视陇南,此处与盛京较,规矩可不是差一点。”

沈朗潍眸光晦暗:“阿颜,你长居盛京所以不知情,有此情况的又何止陇南一处。”

就从李哲在梧州肆无忌惮的行径看,如今大晋管辖州属的制度确实有待商榷。但沈朗潍是臣子,且是任职典狱司,这并非是他要考虑,能考虑的。

“公子。”顾颜与他摇头,示意他谨言。

沈朗潍一笑,刚要回她……

“公子,方先生请你们进去。”何潋出现,打断了二人谈话。

等他们回了殓房,方世瑜已将尸布重新裹好。

沈朗潍:“可有验出线索?”

方世瑜举起邓坚的右手,指向其食指处:“你们看。”

顾颜看过去,发现邓坚食指指腹处,竟有一暗红色的小点。红点似有似无,若非方世瑜提前告知,平常人定是察觉不出的。

“方先生,这伤口是?”顾颜疑惑问他。

方世瑜将手放下,转身收拾起用具来:“能造成这么小的伤口,应是穿骨针无疑。”

顾颜不知穿骨针为何,沈朗潍倒是耳闻:“书中记载穿骨针针体极细,针尖处可涂剧毒,杀人于无形。但一般人能安稳发针就难,更别提将其精准刺向死者的指腹处。”

“如此,邓坚的死因便是中毒?”顾颜思忖片刻:“方先生,不知凶杀案其他死者身上有无此伤口?”

“廖盈、刘寺的尸首已经安葬,我无法再验。秦淮尸首已复验完,并未寻到与此相应的伤口。”方世瑜接着不紧不慢一句:“其实,凶手若有这个本事,头前又何故费劲掐断死者喉咙呢。”

顾颜想起沈朗潍此前的推断:“莫非邓坚真如公子所想……”

沈朗潍:“阿颜,我们也该去邓坚府上,好好一探究竟了。”

崔行明明已经查过,他为何又再查一次?顾颜虽有不解,但还是尊重他的决定,笑着应下:“好。”

顾颜早膳就没用,如今又折腾一晌儿,她还真是饿了。但去邓府查案紧要,她也不好开口,只跟着沈朗潍上了马车。不想,马车却在春华楼停下。

“公子?”顾颜是有惊喜在的。

沈朗潍:“饿着肚子也无法集中精神查案,咱们先用膳。”

“还不到用膳的时辰,他早膳又是用了的,哪里就饿肚子,分明就是……”顾颜唇角含笑,紧随沈朗潍下了马车。

春华楼这时候客人不多,饭菜很快就上齐。掌柜拱手哈腰:“几位客官慢用,有事喊我一声就得。”

沈朗潍示意何潋一眼,他即懂他的打算,忙从钱袋拿出一锭银子塞与掌柜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