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忍受疼痛,也可以不惧折磨。
但是最后的尊严,她渴盼流瑕能给她留下。
“如此甚好。”
我失望地闭了闭眼,在浔风的刻意引导下,流瑕已然疯了。
她不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一心只有她的仇恨。
如若我现在不是一缕残魂,凝聚不出任何的法力。
我多么想幻化在她眼前,任她再杀一次。
这样总比她毫无神性,滥杀同门要来的好。
风淼被浔风带走了,流瑕提着剑,坐在了我一贯的位置上。
她一件一件地扫过我殿内的陈设,自嘲地笑。
“师尊啊师尊,所有人都说,你是天界顶顶温柔的上神,宽容博爱,是众神典范。”
“可是他们不知道,你唯独对我最坏。”
“你用激烈的言语中伤我,用雷霆手段驱逐我,还将我扔进十方炼狱受万年毒火炙烤。”
说到这里,她握着剑的手一紧,眼底的恨意瞬间化为了实质,将殿内的一切焚毁。
“神爱世人,我也是世人之一,你为什么就偏偏不爱我呢?”
面对这样的质问,我素来古井无波的心都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涟漪。
流瑕,你是我的徒儿,我又怎么会不爱你呢?
可你是我选定的继承人,又尚未长成。
如果不对你严厉,迫使你快速成长,待我陨落之后,不仅你会性命不保,天界还将危矣。
现在你能够独当一面,为师很是欣慰。
不过要打要杀,请你冲着为师一人来,莫要再牵连无辜了。
“寂念,我曾经真真正正地把你看作是我的师父。”
“我尊敬你,爱戴你,崇拜你。”
“不成想到头来,你居然是一个如此畏缩虚伪之人!”
“眼见着最得你看重的首席接班人死于我手,你竟然还能忍住不出现,就只是为了怕我报复!”
“哈哈哈,好,死了一个大师兄,废了一个二师姐,还有三师兄,四师兄……”
“我倒要看看,你能憋多久!”
流瑕缓缓地站了起来,下一瞬,她双眸一闭,又倒了下去。
听着耳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似乎是她突然睡着了。
不好,这是入梦术!
竹樾,你糊涂啊!
我尝试着进入流瑕的神识,与她一同入梦。
梦中也是流瑕在熟睡的场景,而我站在她的床前,眉眼温柔。
那是千年前还未曾陨落的我,还有千年前的流瑕。
竹樾耗尽全部法力引流瑕入梦,重现我生前情形,只为了在流瑕面前还我清白。
他想告诉她,我不是不关心她,也不是不爱护她。
只是我对她的好都在暗处,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此时,千年前的流瑕睡得并不安稳。
她双眉微蹙,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而千年前的我两指并拢,点在了她的眉心。
很快,她体内的黑气逐渐汇聚,从他们相接触的地方,丝丝缕缕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渐渐的,他面色起了变化,从苍白到乌黑,最后归于惨白。
一段时间后,他收回了手。
与此同时,被他吸收过去的黑气,也在他的丹田之处缓缓沉淀,与原有的逐渐融合。
随后,趁她熟睡,他抽出她怀中的书本,在一些晦涩难懂的地方写下批注,又将它放回原位。
如此一系列行为做下来,他竟是疲惫不堪。
流瑕一直以为,在暗中指点她修炼的,是天界的什么不愿意透露身份的神秘人,却不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