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萧北王世子没死,当初在巫山峡谷掉下冰河,受了重伤被农户所救,养了大半年才清醒,不日即将抵达上京城,向陛下请罪。
白婵知道这个消息时,心里咯噔一下,害怕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期待。
李太傅认干女儿的事在上京城传开,认亲宴就定在明日,李府虽因为萧北王一事大不如从前。可如今他任太学祭酒,前来道贺的人还是不少。
有些人觉得李太傅疯了,平阳侯府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她一个孤女,明显是个命中带煞的,还敢往家里认,不怕李府也出事!
这样的流言肆意流传开,李太傅夫妇却丝毫不在意。
倒是薛彩月气得要死,当场把乱嚼舌根的两个妇人给打了,放话道:“白婵就是我妹妹,再让我听到谁说她的坏话,我就打死她。”
原本暗中嘀咕的人悻悻闭嘴,被打的两个妇人暗地里骂道‘她薛彩月神经病吧,还和未来抢她丈夫的人称什么姐妹,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撕呢’。
认亲宴有条不紊的进行,热闹散尽,日头已经西沉。
小厮开始打扫满地的爆竹红屑,白婵在灯草的搀扶下爬上木梯去够正厅门上的红绸。
李老夫人在下头瞧着,紧张的道:“小心些,往左边一点,哎,对了。”
又转头吩咐小丫鬟:“地上的扫掉就好了,树梢的红灯笼让它挂着,喜庆!”
李府人口简单,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门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老管家突然冲进来,声音都有些颤抖:“老爷,表公子回来了!”
李太傅和李老夫人愣了一瞬,立马激动的往门外迎。白婵站在高高的木梯上还没反应过来,表公子,哪来的公子。
她突然顿悟,表公子,不就是男主——祈湛。
她手上还拎着刚拆下来的红绸,回首朝着门口看去,黑衣劲装的年轻男子披着霞光风尘仆仆而来,他身姿劲瘦挺拔,容貌锋利,攻击性十足,若非要形容,他像一把黑色泛着冷光的重刀,大巧不工,内敛藏锋。
李老夫人迎上去抱着他就哭,那哭声里夹杂着难以言语的欢喜。其余下人围到他身边都是掩面欣喜,隔着重重人群,他的目光望进白婵的眸里。
白婵手抖了抖,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避开他的视线,她从木梯上一节一节的走下来,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
林老夫人终于哭够了,才拉着他往里走,一大群人拥簇着他一步一步朝着白婵走来。
先前的噩梦在脑海里反复回放,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她扑来,她面色开始发白,手脚发僵。目光避开他的视线,捏着红绸的手不自觉的拽紧。
这就是男主,果真是作者的亲儿子,外形最优,无可挑剔!
气势也骇人的很!
林老夫人拉着他走到白婵面前,泪眼里漫上笑意,朝着祈湛道:“阿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你外祖父刚认的女儿,你的小姨——白婵。”
一声小姨,让白婵瞬间清醒。她现在是男主小姨,怕什么!只要又干爹和干娘在,男主就不能对她怎么样,这样一想她瞬间活过来了,脸上带着笑,看向祈湛喊了声:“大外甥!”
祈湛眸子里的笑意瞬间散了干净,面容寸寸龟裂,周身冷意外放,似乎要将白婵看出个洞来。
白婵的笑也僵在脸上,努力回忆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偏生李老夫人还在催促:“快叫小姨啊,她年纪虽小,但辈分在呢。”
白婵觉得自己好像找到症结了,连忙道:“干娘,大外甥可能一下没反应过来,等他适应了再叫吧。”
祈湛余光瞥了茯苓一眼,茯苓立马鹌鹑似的往后缩:这事委实不能怪她,谁让世子您自己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