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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正如当初玉青不信他一样,现在月君也不信。他觉得好笑,似乎自己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人。

月君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宜年将月君的手挥开,道:“契约既立,三百年便是三百年,在那之前我没想要离开。我既不会自己走,更不可能跟着别的人走。无论是孟章还是孙悟空,该断的红线我都会亲手了结。”

说着,他撇开月君往鸳鸯谱库的方向去。

月君瞳孔骤缩,刹那间明白他的意图。顾不得满身狼狈,他扑上前死死攥住宜年手腕。

“我错了,阿年,我错了,我错了……”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你原谅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隐瞒你,什么事情我都会跟你说……”

天际突然炸开一道刺目金光,将整片云海点燃成赤红火浪。冲击波裹挟着雷霆之势横扫而来,震得姻缘树的铃铛簌簌惊响,连脚下的地面都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月君下意识揽住宜年的腰稳住身形,他对那些都毫不在意,他满眼只有面前的人。

月君的手臂环上来时,宜年散落的发丝正随气浪翻飞。几缕青丝黏在沁着薄汗的颈间,僧袍衣带不知何时已松散开来,宽大的领口在颠簸中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白玉似的锁骨。

“松手。”宜年蹙眉冷声道。

“我不。”月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手臂收紧,宜年的僧袍在他指腹下皱出旖旎的纹路。

那时少年捧着他递来的琥珀石,眼底映着漫天星河。可转眼间,给他石头的人就消失在晨雾里,连掌心的石子也都碎了。

“我一放开,你就要消失。正如那时候……若不是你,我不会有窥见天机的眼睛,我根本不会跟着太阴星君来天界。没有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阿年,我不可能放开,我绝对不会放开。”月君鼻尖抵上宜年后颈,呼吸灼穿单薄布料。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想要取代太阴星君,我为什么要阴阳平衡的权柄。我是想要找到你,只要我足够强大,我就能找到你。后来我找到了,在那之前我就找到了,我又想,我必须足够强大才能保护你。我不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怕伤了你……”

破碎的记忆浮光掠影般闪过,宜年自然能从玉蝉子的记忆中寻到相关的片段,只是太过遥远实在是模糊。山涧边递出的琥珀石,少年仰头时灿烂的笑,不过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倒是被记了这么久。

宜年忽然觉得可笑。

过了太久了,被月君熬成执念的毒,如今还要强灌进他喉咙里。若是早些时候听见这些剖白,或许他还会心软几分。

“你拦不住我。”

宜年周身骤然迸发出一圈黑金煞气,震得月君他踉跄后退。

整棵姻缘树剧烈震颤,千万银铃在狂风中发出凄厉哀鸣。月君抹去唇边溢出的血丝,抬头只见宜年转眼已掠至鸳鸯谱库的玉阶前。

“阿年——!”

月君将呕出的血又咽回去,顾不得心脉剧痛,化作一道流光急追而去,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天庭此刻早已乱作一团。

趁着众仙疲于应对那泼猴,宜年指间凝起一缕煞气烈火,生生熔断了鸳鸯谱库门前的禁制。宜年足尖轻点,踏步而上,悬停在星图前。

身后传来月君的呼喊:“不!”

宜年充耳不闻,抬手摘下那颗由自己亲手造成的明珠。当初便是因为他在这里写下了“宜年”和“岳珺”,让天道凝成了结晶。

明珠在掌心微微发烫,那些心软、迟疑、乃至片刻温存,不知是这玩意儿强塞给他的多余情绪,还是他本身便是那样容易被打动。

正如月君所说,谁不想要步步往上、最终登顶?他玉蝉子是佛祖压制的凶兽,在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