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了就被和稀泥,想要离婚又被那些人民调解员们硬生生调解回去,母亲走了,这是应该的事,但她什么都没拿走,连最好的一件冬大衣都留了下来,还有一块旧表,迟朔戴上那只表,摸着那件冬大衣的时候总会想,母亲走的时候不会冷吗?

家门没锁,迟朔心里咯噔一下,不记得锁门的只有他终日醉气熏熏的爸,迟朔把钥匙放回口袋,家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妹妹的房间有细微的光亮。

也许爸只是回家一趟,知道他不在家后又走了。迟朔边安慰自己边心里忐忑,开里屋门的时候手都带了点哆嗦。

以防万一,迟朔进了外门后就先把那盒热气腾腾的油登子搁迟欢房间的窗台前。

一开门里面的酒气就张狂地往外泄/出来,迟朔闭了闭眼,认命般地关上门,刚转过身,就被一脚重重地踹在肚子上。

膝盖扑通一声,迟朔被踹跪下了,膝关节被震得麻疼,他咬紧牙关承受着接下来毫无章法的几脚,边踢边有骂声从黑黢黢的上方传下来,“贱种东西,野哪儿去玩了,晚饭还做不做了,你妈的是不是想饿死老子!”

“我做,我做,我现在就去做。”迟朔没把张大娘给了油登子的事说出来,在他的酒鬼爸踢尽兴后,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迟朔也没吃饭,本就饥肠辘辘,被踹了肚子以后更是疼得厉害,像五脏内府都在里面错了位,胃里翻腾覆海几欲干呕,额头上逐渐渗出虚汗。

他强忍着拾起掉在地上的书包,把书包放在房间门口,接着抬起指关节上被踩踏的伤痕未愈的手打开里屋的灯,进了厨房开始忙活晚饭,洗菜择菜,烧热油锅,动作熟练至极,一气呵成。